襄王却忽然变了脸色:“皇姐,你想清楚啊!我们同气连枝,你下得了这个狠手吗?”
林耘冷笑:“同气连枝?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当初你和北漠勾结,在生死关头,可曾想过手足之情?如今落到如此田地,怨不得旁人,只怪你咎由自取!”
襄王还要再辩,瞿宁喝道:“都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侍卫们应声而动,不由分说,便将襄王拖走。
望着皇弟的背影,林耘再也绷不住,扑进瞿宁怀中痛哭。
瞿宁心疼不已,却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
良久,林耘才止住哭声,红肿着眼抬起头来。
“瞿卿,朕该拿这皇弟如何是好?他毕竟是先帝的骨肉,就这么处置了,传出去也有损皇家颜面啊。”
瞿宁沉吟片刻,柔声劝慰:“陛下是明君。襄王屡次谋逆,若不严惩,只怕会助长他的气焰。到时候,可就不是陛下一人之危了。”
林耘点点头,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改方才的犹豫。“你说的是。国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亲王,犯了死罪,也只能认命。”
她起身,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上龙袍,整理冠冕。再度出现时,已然是一副帝王之尊的威严气度。
“走,随朕去金銮殿。”
殿上,文武百官肃立两旁。
林耘端坐龙椅之上,神色冷峻。
“襄王谋害朕躬,里通外敌,罪无可恕!”
她一字一顿,“看在同胞手足之情,且免一死。着廷尉将他发配边疆,永不得返京!”
满朝哗然。
有人跪下为襄王求情:“陛下恕罪,襄王虽有过错,但终究是先帝骨血,陛下就网开一面吧。”
林耘听了,冷笑连连:“国法面前,人人平等。皇弟所犯,乃是欺君罔上、里通外敌之罪。即便是亲王,也休想逃脱法网。”
她睥睨四周,扬声道:“谁若还敢为他求情,休怪朕不客气!”
群臣噤若寒蝉,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瞿宁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明察。襄王如此忘恩负义,若不严惩,难以服众。陛下此举,实乃大快人心,为国除害啊。”
林耘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瞿宁虽然用通商的方式化干戈为玉帛,缓和了大炎与北漠的关系,但他深知,若想长治久安,还需要加强大炎自身的实力。
强大的兵器与配套的设施必不可少。
瞿宁从记忆深处翻找出现代冶炼技术,决心要在这偏安一隅的小天地里,打造出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
大炎的铁匠们虽然手艺不差,但跟现代工艺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想要炼出坚韧无比的钢铁,没有精良的设备,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瞿宁亲自设计了一座高温熔炉。
他参考现代的电炉和转炉原理,将燃烧室、进气管、出渣口等部件一一改良。
为了提高温度,他还特意加装了一个鼓风装置。
就这样,一座外形古朴,但内里极为先进的熔炉,在瞿宁的督工下拔地而起。
工匠们面面相觑,看着这座陌生的庞然大物,眼中尽是惊疑不定。
“将军,这……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啊,咱们炼铁,还从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
瞿宁微微一笑:“诸位,这叫高温熔炉。有了它在,咱们就能炼出比以往更坚硬耐用的钢铁。”
“真的?”
“那还等什么,快试试看!”
工匠们一拥而上,在瞿宁的指点下,开始往熔炉里添炭加矿。
很快,随着鼓风机的轰鸣声响起,熔炉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铁水在高温下沸腾翻滚,火星四溅。众人围在窥视孔前,只见矿石在融化,渣液飘浮其上,逐渐分离。
“成了!”
瞿宁眼前一亮,连忙吩咐众人,“快,把这炉铁水放出来!”
话音刚落,熔炉底部便洞开,一股灼目的金红色液体喷涌而出,哗啦啦地灌入早已准备好的模具中。
众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铁水冷却。
不多时,一块崭新的钢锭横空出世,铁黑的表面泛着幽幽蓝光。
工匠们颤抖着拿起钢锭,又掂又看,啧啧称奇。
“好沉的手感!这钢,比从前的结实多了!”
“是啊,这质地,这硬度,简直就是宝贝啊!”
瞿宁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第一炉出来的成品已经不错,但离他理想中的钢材,还有很大差距。
瞿宁望着这座巍峨的高炉,心中感慨万千。
自打他回到大炎,便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为的,就是要为大炎,打造出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
然而,路漫漫其修远兮。
炼钢,谈何容易?
瞿宁仰头,望向高炉顶端喷涌而出的火舌。
赤红的火焰吞噬着黑色的炭料,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这震天的轰鸣,不知让多少工匠心惊胆战。
就连瞿宁,也曾为之却步。
“将军,这高炉温度这么高,万一出了差池,只怕我们都要被活活烧死啊。”铁匠首领老马,提心吊胆地说。
“就是啊。这铁水翻腾,简直像岩浆一样可怕。谁知道它会不会像火山一样爆发?”另一个徒弟也跟着起哄。
“诸位!”瞿宁高声喝止,“咱们这是在为大炎炼制神兵利器,岂能因一时的危险就退缩?再说了,我已经仔细校对过数据,保证不会有差错。诸位,还不快去准备原料?”
众工匠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违拗。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投入炼钢大业。
为了炼出最精纯的钢,瞿宁不眠不休地计算配比。
生铁、煤炭、石灰石……一切原料的用量,都要精确最精准的程度。
他带领工匠们,一遍遍摸索炼钢的最佳工艺流程。
投料、鼓风、升温、出钢……每一个步骤,都不敢有丝毫疏漏。
可即便如此,成品依旧频频出错。
“这还是不行!”瞿宁望着眼前的钢锭,眉头紧锁,“你看,这里又起疤了,这里还夹杂了杂质。这样的次品,如何能为大炎所用?”
老马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说:“将军,咱们这原料有限,工艺也还不到家。要炼出百分百的精钢,只怕有些强人所难啊。”
“强人所难?”瞿宁冷哼一声,“我大炎几千年底蕴,没有什么是不能完成的,来人,再炼一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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