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宁登时面如寒霜。
东夷百年来一直垂涎中原。如今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犯,分明是有备而来。
他曾凭一己之力击垮东夷,双方可谓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如今震天雷在握,正是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扬我国威的好机会!
“好,东夷既来犯,那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瞿宁顿足厉声,长剑一指。
“传令下去,火器营全体开拔,星夜兼程,直捣东夷老巢。那些狗杂种,咱们定要杀个片甲不留!”
瞿宁当先披挂戎装,跨上骏马。
背后火器营千军万马,浩浩荡荡。
他们迎风逆行,直奔东疆,誓要为大炎斩尽杀绝,永除边患!
一路风尘仆仆,瞿宁率军一刻也不敢耽搁。
连夜兼程,马不停蹄。转眼间,边疆重地,已隐约可见。
瞿宁下令扎营。大军就地休整,养足精神。
前方不远,硝烟四起,杀声震天。
大炎守军正在苦苦支撑,同东夷血战。
“派斥候前去打探军情。”瞿宁沉声吩咐。
哨骑如风驰电掣一般,绝尘而去。
不多时,斥候回禀:”启禀将军,东夷人马约五万,大部结阵于龙牙谷。其首领乃是鞑靼第一勇士,号称"战神"的库鲁克。”
“库鲁克”瞿宁眉头深锁。他曾在征战中与其交过手,知其凶悍狡诈,极难对付。
思忖半晌,瞿宁唤来副将,低声吩咐:”命尖刀连从侧翼包抄,就地埋伏。俟敌人中计,杀他个措手不及!”
“喏!”副将领命疾去。
瞿宁又传令三军,静候发难:”待将军一声令下,齐齐开火。务必要一举击溃敌军!”
“诺!”将士齐声应是。
瞿宁策马来到阵前,抬眼远望。
烽烟四起的谷口,铁骑如潮,黑压压一片。
库鲁克高居帅位,金盔金甲,威风凛凛。
他一见大炎军的人马,便放声大笑:”瞿宁,你个懦夫!还不快快现身受死!”
瞿宁冷哼一声,策马上前。
“库鲁克!你我二人,恩怨已久。今日征战,你可敢与我一决高下?”
库鲁克闻言,抖擞精神:”哈哈,好啊!瞿宁这个胆小鬼,总算是敢露面了。今天就让你死在大漠,永世不得超生!”
言毕,他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向瞿宁直扑而来。
瞿宁也是怒吼一声,长枪出鞘。
两骑相交,枪剑撞击,火花四溅。
库鲁克和瞿宁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良久,瞿宁渐落下风。
库鲁克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猛将,瞿宁虽勇武过人,到底寡不敌众。
眼看瞿宁就要支撑不住,副将忽然杀出重围,一枪刺向库鲁克面门!
库鲁克慌忙侧身,险险避过。
可这一晃神的功夫,瞿宁已瞅准破绽,飞身而起,一脚踢在库鲁克胸口。
“噗!”库鲁克一声闷哼,连人带马,向后直飞出去。
瞿宁乘胜追击,枪尖直指库鲁克咽喉。
“库鲁克!纳命来!”
瞿宁大喝一声,眼看长枪就要刺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支冷箭破空而至,直取瞿宁面门!
瞿宁躲闪不及,慌忙偏头。
“噗嗤!”利箭贯穿他左肩,鲜血迸溅。
瞿宁闷哼一声,强忍剧痛,斜眼望去。
不远处,一个披发女子手持长弓,正冷冷地瞄准自己。
“该死,中了埋伏!”瞿宁心中大骇。
他还未及反应,又是几支利箭射来。瞿宁左支右绌,连连后退。
虚晃一枪,瞿宁大喝:”弓弩营何在?给我放箭!”
话音未落,大炎军的万箭齐发,硝烟四起。东夷军阵型大乱,惨叫声不绝于耳。
瞿宁乘机回身拨马,疾驰回本阵。
“军医呢?给将军疗伤!”副将焦急万分。
瞿宁摇摇头,咬牙拔出箭头,命人简单包扎。
“无妨,区区皮肉之伤。”他咬紧牙关,环视四野,”大军可已准备停当?待我一声令下,便可通通杀过去!”
“末将在!”
瞿宁策马立于阵前,高举令旗。
“诸位,昔日仇,今朝报!给我杀!”
话音甫落,瞿宁一甩缰绳,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身后万千铁骑,如狂风骤雨,所向披靡。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龙牙谷。
火铳齐鸣,将漫天硝烟照得通红。
震天雷铅弹凌空疾射,所过之处,尽是血肉横飞。
东夷阵型大乱,哀鸿遍野。
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东夷二万余军,死伤过半。
库鲁克见大势已去,掩面痛哭:”大炎军若有神助,骁勇善战!我等不过螳臂当车,自寻死路!该当束手就擒了”
他丢盔弃甲,纵马逃窜。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天际。
“传令,不可杀戮百姓。”瞿宁吩咐道。
他下令各部,清点战损,善后伤员,安抚边疆百姓。
“请大将军上坐。”
瞿宁的帐中,医官诚惶诚恐地跪着。
包扎完伤口,瞿宁这才松了口气,往软塌上一倒。
这一仗,实在是惊心动魄。若非自己经验老到,早已命丧沙场了。
可即便如此,这一箭,也足足在肩头穿了个透心凉的窟窿。
瞿宁吩咐医官退下,自己躺在榻上出神。
他望着帐顶的缝隙,喃喃自语:
“耘儿,事成了。东夷溃败,边疆平安”
他恍惚间似乎看见,那个红衣似火的身影,正冲他莞尔一笑。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启禀将军,京城有急报!”
瞿宁霍然起身,吃力地披挂好军服,来到帐外。
一名斥候跪在地上,浑身尘土,气喘吁吁。
“何事如此紧急?”瞿宁皱眉问。
“末将末将从宫中传信,说是说是城外闹了蝗灾,皇上请将军速速回朝,以御灾情”
斥候嗫嚅道。
“蝗灾?”瞿宁心头一紧:”何时发生的?可有损失?”
斥候战战兢兢:”具体末将也不太清楚。只听闻民间都在传,什么老天降灾,蝗虫肆虐的”
瞿宁听了,只觉得一阵眩晕。
东夷方平,京畿又起警报。莫非当真是祸不单行?
他咬咬牙,转身吩咐副将:”即刻拔营,星夜兼程,回京复命!”
“喏!”
瞿宁翻身上马,率军风尘仆仆,日夜兼程。
但为将,他还是强压怒火,安抚将士,鼓舞士气。
生怕这一路颠簸下来,军心溃散。
终于,在第七日的拂晓时分,京城巍峨的城墙映入眼帘。
瞿宁不及多想,一夹马腹,如狂风骤雨般冲进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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