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释放莽古尔代，即刻撤兵返回盛京。”
“吉尔达瓦敬上！”
“写得不错，看起来九分像是在应付，一分像是在找借口。”
“不过，本官心胸宽广，你可以走了……”
“九分应付，一分借口？”城上的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
“翟宁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说话了？”
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感谢大人。”
“请务必放了我哥哥莽古尔代，我们会立刻返回东北。”吉尔达瓦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放了莽古尔代？”
“本官何时说过要放人了？”
“我只是同意让你们离开罢了。”
翟宁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你……”吉尔达瓦这才意识到，他们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回想起翟宁最初说的话，确实没有承诺释放莽古尔代，只是要他们写下血书而已。这一切，分明就是一场文字游戏。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翟宁质问道。
“放了莽古尔代，难道你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地离开？不为了一雪前耻吗？”他接着说，“只要你们不撤军，我立刻就会命令大军出关攻打你们。”
“你们六万多人，能有几个逃得掉？”他直言不讳，“除非朝廷解决了内患，否则莽古尔代休想获得自由。”
“这里有着二十万精锐部队，留下十万防守已足够有余。即使你们剩余的所有兵力联合起来，也无法攻破这里。”翟宁自信满满，“我带着剩下的十万人马去平定西北，绰绰有余。”
“不信的话，咱们可以赌一把。”他挑衅地说，“来吧，继续施刑，我很想知道莽古尔代能承受多少痛苦。”
实际上，翟宁从一开始就未曾期望过能够彻底击败东北的精锐部队。只要能够在损失一些士兵的情况下消灭对方的一部分力量，就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如今，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要莽古尔代还在自己手上，山海关便固若金汤，阿音也无法兴风作浪。
之所以没有出关迎战，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军队受到不必要的损失。否则，阿音的大军恐怕连一半都剩不下。
然而，这样做也会导致朝廷的力量被削弱，这正是东南王冯锡冲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面对这样的局面，吉尔达瓦陷入了困境。进攻意味着自寻死路，即便能够极大地削弱朝廷的战斗力，东北军也将遭受重创。更重要的是，莽古尔代此刻正被翟宁控制着。
“来吧，继续！”翟宁一声令下，莽古尔代身上又多出了两道伤口。
“啊……”“嗷……”
“二哥，求你杀了我……”莽古尔代此刻只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就连死亡对他来说也成了奢望。
吉尔达瓦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城墙上的翟宁。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掌控，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退！退！退！”翟宁的声音在城头上响起，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张定天和林战迅速领会了他的意图，立即跟随大喊：“退！退！退！”
紧接着，城上的士兵们齐声高呼，仿佛古代的战鼓一般震撼人心。
“好，我退。”吉尔达瓦最终妥协，“但你绝不能伤害我的大哥。”
“若不答应，我东北大军将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山海关。”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吉尔达瓦最终咬紧牙关，决定撤退。
他不愿拿大哥的生命冒险，也不愿再损失宝贵的战士。这是唯一的出路。
“大将军！”
“大将军……”
士兵们纷纷喊叫起来，他们心中满是不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撤退？
“安静，听令！立刻撤军！”
吉尔达瓦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喧嚣。他心中的苦涩比任何人都深。
撤退五十里后，他们遇到了前来支援的岳托和阿济格。
“二弟，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在哪？”
“前锋部队怎么不见了？”
面对兄弟们的疑问，吉尔达瓦脸色沉重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大哥……”
“我要救大哥！”
“那个翟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要亲手撕了他！”
岳托和阿济格怒火中烧，誓要夺回失去的一切。
“我也想尽全力营救大哥，但他现在在敌人手中，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强攻只会导致两败俱伤，甚至可能让大哥丧命。”
“同样的兵力，他们有天险可守，我们无法取胜，只能徒增伤亡。”
“这不是因为我们战斗力不足或策略失误，而是情报出了问题，没想到翟宁竟然掌控了军队。”
“不过，他们不会轻易加害大哥，因为他们不敢彻底激怒我们。”
吉尔达瓦试图稳定军心，不让士气进一步低落。
“但我们确实遭受了重大损失，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阿济格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声响，岳托的表情也因愤怒而扭曲。
“我们还有二十万大军，东北仍是我们的地盘，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
“将来，我们一定会再次攻打山海关，完成未竟之志。”
在返回的路上，吉尔达瓦的心情逐渐平复。
“二哥，这仇恨何时才能洗雪？”
岳托冷静下来，说：“西北的战局远比他们想的复杂。”
他又补充道：“这些年干旱不断，多地粮食绝收，百姓生活困苦，但朝廷依旧加征赋税。
今年又颗粒无收，饥饿的灾民们快要撑不住了，迟早会造反。那时朝廷自顾不暇，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还有，山海关的将领王荣晋被打了，对翟宁和朝廷满腔怨恨，他以后对我们会有大用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
……
“什么？”
“二哥的意思是，即便女帝消灭了李裕忠，那也只是解决了小麻烦。西北战乱和即将到来的大饥荒，才是真正的威胁，不能相提并论。”
岳托恍然大悟：“没错，朝廷面临的危机远超想象，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一旦危机爆发，大炎就会分崩离析，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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