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吴老板携一家老小,回老家去了,怎会死呢?”
明悦淡定道:“更何况,他死,与我何干?”
“东郊药仓,可是你的产业?”
明悦心下一沉,“是。”
“吴蔚妻儿说出此地点,声称亲眼见吴蔚被你所杀,屋子里还留有血迹,我的人去查验过,确有痕迹。”
姚正道:“明老板,还请跟我走一趟。”
此刻,明悦心中疑问颇多。
吴蔚和妻儿分两处关押。
他在药仓,妻儿在土匪窝。
吴蔚被人劫走,可他的妻儿又是怎么跑出来,和吴蔚回合?
又怎会亲眼见吴蔚被她所杀?
王铁不可能放人,毕竟他有份分走吴蔚一般的家财,这么做,无异于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他不会做。
究竟是谁劫走了吴蔚?
若要杀,在药仓里就可以杀,为何要带到外面,非要找吴蔚妻儿去报案。
细细捋顺了思路。
明悦心中了然。
定是有人暗中操控这一切。
此人将吴蔚劫持出去,将人杀害,又将芜蔚妻儿救出,让对方说谎。
目的就是为了拖她下水,给她安上一个谋财害命的罪名!
一时间,前厅鸦雀无声。
“我不能跟你去。”她道。
印子钱一案上,姚正钦佩明悦的果敢远见。
如今莫名扯上命案,他也为明悦着急。
可他是府尹,绝无徇私可能。
“明老板,还请别让本官为难。”姚正道:“此事,本官定会秉公查案,还请放心。”
明悦急道:“此事复杂,得我亲自去查,方能有水落石出那日。”
“本皇子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要越过京兆府,自己查案自证清白。”二皇子元信一脸阴鸷,“京兆府管辖天下脚下,难不成……你要无视圣上不成!”
明悦语塞。
她这要求确实无礼,可她也决不能入狱。
元信一上来就摆出圣上,哪里还有人敢顶撞。
手足无措之际……
“二皇子言重了。”
谢不尘此刻开口,明悦心中甚是感激。
只见他语气淡漠,却透着不容忽视,“天子脚下,更不应该有冤案假案。”
“明悦刚刚破了户部的贪污大案,也算是于大盛有功之人,怎会无视圣上?”
二皇子元信冷哼,“无视也好,逃脱罪责也罢,本皇子是圣上儿子,更有必要维护圣上天威。
今日她必须要去京兆府归案!”
“来人!将她扣住,直接送进京兆府大牢!”
“慢着。”
元信阴冷一笑,“看来,谢世子是打算同大盛律法作对了?”
“作对与否,并非二皇子一人所言,明悦于大盛社稷有功,因着这功劳,为自己争一线生机,我想……也是人之常情。”
元信怒拍棋桌,黑白棋子散落一地,只听得清脆作响之声。
“谢不尘!你今日是要与本皇子作对?”
只见谢不尘慢慢起身,一如既往的平静,他道:“二皇子记错了,本世子从不涉党政。”
元信盛怒之下,对上谢不尘那双冷寂的眼,突然心中生寒。
这个谢不尘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无人能猜透他心思。
他三番五次示好,对方不接受。
嘉北关铁矿一案上,谢不尘接了圣上旨意,却迟迟不行动,任由他和太子争斗。
表面上,他不偏不倚。
可背地里,元信怀疑,沧州节度使杨孝口中,那对接近他夫人,潜入府邸偷信的人,就是他谢不尘。
只可惜,他并没有证据。
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人拿到证据,并未自觉上报,而是给了太子。
太子为了坐实罪证,必然会派人前往,这留给了他销毁铁矿相关印记的时间。
导致此事最后,从一个通敌之嫌,变成党政攀咬。
非黑非白。
立场不明,令他极为忌惮。
他是。太子亦是如此。
元信道:“谢世子要如何?”
谢不尘不答,只问明悦道:“你要如何?”
明悦正看他和元信斗得厉害,突然被问到,忙正色道:“两日,给我两日时间,我会查清楚此事,给姚大人一个交代。”
谢不尘冷漠掀眸,对元信道:“二皇子听到了?”
元信面上不悦,却也忍下,“就两日!”
“若两日之后,你这通房未能查出真相,便以真凶论处!”
元信冷扫过谢不尘一眼,“而谢世子你,我也会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谢不尘微微颔首,“可以。”
元信拂袖,“既然今日有事,本皇子就先走了。”
谢不尘毫无表示,只嘴上道:“慢走不送。”
元信连着那露着酥胸的女子一并带走。
前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失。
姚正见人走了。
忙松了口气,自行倒了杯茶,“刚才可真危险。”
谢不尘悠然饮茶,丝毫没有得罪元信的不安。
“有吗?”
“你是谁?你是谢不尘,香饽饽,哪像我,一天天到处做好人,生怕得罪一个。”
姚正一脸不忿,“这二皇子想一出是一出,今日怎的刚好就碰上我来?”
此言一出,谢不尘若有所思。
见下人正蹲着身子捡棋子,眉宇露出一丝厌恶之色,“扔了。”
转脸对明悦道:“你要如何查?”
“容我想想……”
明悦问姚正,“姚大人,仵作可否验过吴蔚的尸身?”
“验过,脖子一刀毙命,血流光了。”
“吴蔚的妻儿说在药仓见我杀了吴蔚,可丁黑又说,看守他时,有人劫走了他,我要去药仓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正一听不对,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那个丁黑是你的人,难不成你真的囚禁了此人!”
明悦摆手,“之后再同大人解释,总之……我没杀吴蔚。”
姚正那颗才放下一半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冲谢不尘诧异道:“她这样,你还要在二皇子面前保她,不怕她害了你啊!”
谢不尘淡笑,看向明悦的眼底有宠溺,“她有分寸,此事定会解决,你安心等上两日,会给你答案。”
姚正啧啧摇头,“我是看出来了,你是让她闹,随她闹,给她兜底的,是不是?”
谢不尘饮一口茶,不说话算是默认。
“谁要你给我兜底。”明悦小声道。
知道她是嘴硬,不欲同她计较,谢不尘冲她道:“快去,天气冷,多穿些。”
“哦。”
明悦这才出了前厅。
姚正看着她离开。
眸色复杂起来,问谢不尘,“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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