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才家难得聚集了三大家子的人,他命阮氏好好招待。
阮氏无意中知道杜氏家的孩子沾牛秀秀的光,吃到过手掌长的虾之后,心中酸极了。
接到刘金才命令之后,她满心不快,便找到了云朵朵,在她面前‘无意’提起:“家中只有一些咸菜和鸡蛋,也不知道够不够吃的。”
云朵朵顿时心领神会,开口:“劳烦四婶娘了,杀两只大公鸡给爹,三叔,四叔添菜吧。”
“这,这怎么行。”阮氏假意推拒,继续道,“家里也没什么能放在一起烧的,孩子这么多,一人一筷子还不够孩子们吃的。”
“是我想的不周到,那就杀五只吧,不,杀七只好了,难得一大家聚在了一起。”
阮氏顿时喜笑颜开:“还是朵朵你懂事。”
然后便拿着刀和一个盛鸡血的大盆,去杀鸡去了。
一边二江媳妇惊的嘴都合不拢。
想吃人家的鸡,原来是要这样说话的?
学到了。
胡豆子在天黑之前,将云朵朵要的草图给了云朵朵。
这一晚,依旧是在阮氏家歇息。
云朵朵这一天一共贡献七只公鸡,三只母鸡。
而云朵朵当初留两只鸡在杜氏家的时候,除了给秀秀杀了一只,她吃不完别人才沾光,杜氏家没人直接或者间接提出要吃鸡。
即便后来杜氏家怕刘婆子等人从县城回来太迟,在自己家做饭招待她们,也没人去打鸡的注意。
大家都知道鸡是给秀秀坐月子的。
阮氏当然也知道。
杜氏和刘婆子两家的婆媳挤在一个房间,床上睡着杜氏和李婆子,床下铺一层小麦秸秆,几个媳妇带着孙女和年龄小的男丁们住。
云朵朵拿出了草图给刘婆子看:“娘,这是房子的雏形,已经差不多了,你看有没有要添置的。
三婶娘,你家的也有。”云朵朵将另外一张图纸给了杜氏。
“咋还要画图。”杜氏接过来一看,顿时看向了云朵朵,“这,我家房子?”
“对,我瞧着不错,每家一个院子,有共同的大院子,你们二老住在前面,孩子们出去总要路过你们门前,每天你们都能看到他们。”
杜氏的几个媳妇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二江媳妇惊呼:“这,这要好多银子吧!”
云朵朵应付:“预算还没出,家里人一起帮忙盖,能省不少。”
大江媳妇最是满意,指着靠近东边的一个小院子:“我认得承书两个字,这里是承书和她媳妇的院子?”
云朵朵点头:“是的。凡是成家的,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用花墙砌半垛,开个门进出。”
“这,这不是大户人家才能住得起的院子?”三江媳妇喃喃。
云朵朵:“差点,人家有花园亭台楼阁湖泊假山等等,咱们没有,只有房间,院子。”跟现代农村带院子的自建房相似。
“你们要是想在自己家种花弄草,也可以提前说。
这只是一个草图,还可以修改。
回头咱们叫胡豆子还有三叔、堂弟们一起碰头,研究一下细节。”
四江媳妇最是满意这个院子。以后再也不用一家子挤在一起了,娘以后上门她在自己院子招待,看谁还敢闯进去多管闲事!
而刘婆子那边就更震惊了:“朵朵,这是咱家?”
“是啊,现在的宅基地肯定不够,我打算买地扩建。”
众人伸头,然后就看到刘婆子手中的草图,依稀能看到大院子套小院子,里面还有湖有景。
对此,云朵朵不得不感叹胡豆子的美术功底,三d立体草图绘的形象逼真。
“这…这怕不是皇宫吧!”二江媳妇惊叫。
“胡豆子说是按照庄子规模建的,都不如镇上杨氏的宅子十分之一,更不能比皇宫了。
家里人口多,跃哥儿身子好了之后,便要去县城读书,以后同窗往来都要住的地方。
我便让胡豆子往大了建。”
四江媳妇顿时觉得自家的院子不香了。抱着孩子到一边玩小麦秸秆去了。
云朵朵看向刘婆子:“娘,你觉得如何?”
刘婆子抬头,笑着看着云朵朵:“你决定就好,我信你。”
“谢谢娘。”云朵朵龇牙笑。
“娘,明天你们搬去县城住一段时间吧。”云朵朵道,“等家里房子盖出来一两间,能住人了,你们再回来。”
刘婆子将脸转过一边去:“我是不会去老二家的。”
时至此刻,除了刘二福还没人知道云朵朵在河县买了铺子。
云朵朵也不打算张扬。
“明天我去赁个屋子,这样爹和跃哥儿直接去丰原药堂拿药即可,也不用劳烦钱大夫托人送药了。”
“这样可以。”刘婆子点点头。
“等等。”
众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二江媳妇率先问:“跃哥儿的病有的治了?”
“对啊,前天晚上没来得及细说,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忘了说了。你二伯的身子耗的厉害,也拿了药。”
刘婆子又将治病的消息说了一遍。
满屋欢庆。
二江媳妇喜上眉梢:“太好了,等跃哥儿去读书,多少能带着点钱串儿!”
此时的钱串儿尚不知痛苦的学习生涯将在冬天袭击他。
而此时的刘虎才,坐在沱沱湖心的船上,抽着用树叶卷的烟。他的视线停留在波纹荡漾的湖面。
就在刚刚,他将云朵朵断了四肢的壮恶徒,身上绑上了石头,丢到了湖中喂鱼。
第二天,刘金才也知道了刘承跃的身体恢复有望,他大喜,立马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一两半,让大江去镇上沽酒,向来烟酒不沾的他,今天很想庆祝。
“跃哥儿会读书,要不是蹉跎四年,这会儿就能下场考秀才了,比我家承朝还厉害!”刘金才对族内多出一个读书人的事情,非常在乎。
他也是真心喜爱这个侄孙,多次感叹命运不公。
一边的阮氏见到刘金才拿出那么多的银子,笑容已经塌了!
一两半,买十只鸡绰绰有余!
“老四,等房子盖好了,我请你到我家喝酒,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改日吧。”刘虎才笑着推辞。
阮氏什么脾性,众人都知道。
“到是跃哥儿读书的事情,还是要麻烦源福。
他是秀才,在县城世家族学当夫子,认识的人多,不像我们朽木一根,没用了。”
刘源福已于昨日回县城,刘金才替他应下:“那是自然,放心好了,跃哥儿入学的事情交给源福。”
“叨扰了两天,我打算将你二嫂她们送到县城住两天,我顺道去镇上拿药,今天丰原药堂的人会将药送到齐家药堂。
跃哥儿身子康复有望,还要让他去阚家递个消息。
等过两日,我回来挖地基盖房子,还要劳烦老四跟族里的人说一声,大家伙儿一起,争取在夏收之前能有个落脚的地儿。管吃。
回头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再来叨扰你。”他拍拍刘金才的肩膀。
“一家子兄弟说什么叨扰。”
“我去家里看一看,也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刘虎才说着,便带着家人朝自家走去。
刘大材也告辞:“老四,我们家昨天垒了一个足够秀秀玉娥和你三嫂她们住的屋子,也就回了。有需要帮忙的,我会来找你。”
刘金才其实很想搭把手:“家里还有地点,能睡得下。”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走了。”刘大材也带着家人陆续离去。
四个江媳妇贴心的将剩下的三十只鸡逮回自己家。
大江媳妇:“四婶,我们家的篱笆弄好了,鸡就抓回去了。”
牛秀秀被褥子裹得只剩一双眼睛,穿着崭新的千层底布鞋,抱着孩子,跟在杜氏身边,对着阮氏行礼。
刘玉娥母女跟在后面。
“四婶,我们家什么东西都来不及去买了,之前拿来的鸡蛋和面就先拿回了,秀秀坐月子不能饿肚子。”二江媳妇肩上扛着面,手里提着半背篓鸡蛋,跟在了最后面。
等到两家人都走了,杜氏上前,一把将刘金才手中的银子夺去,还顺带用又厚又硬的指甲刮了刘金才一下。
“你!”刘金才对上阮氏那似刀子一样的眼神,气得甩袖进屋,并愤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另一边的刘虎才带着家里人刚到自己家乱糟糟的门口,李氏族长李银才便拿着一张纸找过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李婆子家里人和一些看热闹的。
“你们回来的正好,有件事情需要问一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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