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与柴飞燕,均是各怀心思。

    马车在一处丁字路口停了下来。

    “到了。”

    柴飞燕应了一句,掀开门帘,当先跳了下去。

    林冲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后,林冲瞧见眼前,赫然一座偌大的酒楼。

    这酒楼显然是新装修,门前两根立柱,红漆刷的光滑无比。

    高高悬挂的门匾,写着“柴家酒楼”四个金色大字。

    在这条街上,独树一帜,显得尤为气派。

    里头桌子摆放的整齐无比,四五个酒保站在一旁,似乎是专门为了来迎接柴飞燕。

    林冲跟随柴飞燕进入店内,瞧见里面壁厢处,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一股醇厚的酒香不时的往鼻息处飘荡而来。

    “诸位兄弟,且听好了,这位乃是林一兄弟,从今天开始,由他坐镇咱们酒楼,凡他的话,便是我的话,若有人敢来闹事,便叫咱们林一兄弟前去招呼!”

    柴飞燕给众酒保介绍起林冲的身份。

    林冲没想到,这女人倒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

    自己的话,就是她的话。

    岂不是说,自己间接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么?

    众酒保听得柴飞燕的介绍,脸上均是挂着笑意,来相迎林冲。

    “林一兄弟,您且坐,我给您沏壶好茶来。”

    一个酒保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使劲的擦了擦一条凳子与桌子。

    林冲倒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柴飞燕也跟着坐在了林冲的对面。

    “你不回去么?”

    林冲好奇的问道。

    “不了,这酒楼刚开张,我得多花费些精力照顾些。”

    柴飞燕回答道。

    林冲瞧的门外街头,人来人往,却无一人进酒楼吃饭,不禁皱起眉头。

    “如何无一个客人进来?”

    这要是一天无客,林冲还不得亏死。

    他向柴飞燕开出每天的报酬,是酒楼营收的三成,为的就是有银子去接济其他人。

    想那宋江便是善于使银子,才有了及时雨宋江的绰号,也俘获了大批好汉的心。

    林冲自然要如法炮制。

    柴飞燕也觉得奇怪,为何无一人进来吃饭?

    她冲着一个酒保招了招手。

    “三小姐。”

    那酒保走到柴飞燕的身前,恭敬的笑了笑。

    “怎么我家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

    柴飞燕立刻询问道。

    酒保顿时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三小姐,不止咱们家酒楼,便是这条街上所有酒楼,这个点全部无人吃饭。”

    “为何会有这等怪事?”

    柴飞燕赶忙问道。

    “您有所不知,前几天,来了一个叫洪二的家伙,手中棍棒功夫着实了得,他每日辰时出来巡街,但凡有客人敢在各家酒楼吃饭,他便要将客人抓去痛打一顿,久而久之,自然是没有客人,敢在辰时吃饭了。”

    酒保忙解释了一通。

    柴飞燕听得这话,俏脸气的通红。

    难怪西街的生意越来越差。

    她狠狠拍了一巴掌在桌子上,怒道:“什么人胆敢如此嚣张?”

    酒保摇了摇头。

    “此人身份不知,一个月前出现的,此前柴二少爷带人去寻他晦气,结果反被他一棍子打翻在地。”

    柴飞燕咬了咬牙。

    原来自己二哥,是被此人给打伤的。

    “小二,上几碟精致的小菜来,再来一壶清酒,大早上的,饮食清淡一些。”

    林冲却是此时开口。

    酒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劝道:“林大哥,要不等过了辰时再吃?”

    “现在肚子就饿,如何能再等?”

    林冲哼了一句:“是不是,我说话,没你们三小姐好使?”

    柴飞燕闻言,赶忙冲那酒保使了个眼色。

    “一切听从林兄弟的吩咐。”

    酒保这才退了下去,心里直犯嘀咕,这什么狗屁林兄弟,都告诉他了若在辰时吃饭,那姓洪的会来找他麻烦。

    等找完林一的麻烦,便又要来找自己等人的麻烦。

    不是连累自己等人?

    其他几个酒保听到林冲现在要吃饭,也都黑着块脸了起来。

    林冲倒是没注意这些情况,望着柴飞燕。

    询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二哥柴进,究竟干什么去了?”

    柴飞燕眼见瞒不过林冲了,当即回答道:“你也听到了,一个月前,我哥给人打伤,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谁下的手,他又跟我说,要去寻人回来报仇,至于寻什么人,去哪里寻,我却不知了。”

    林冲却是猜测,柴进肯定是去梁山泊摇人去了。

    毕竟梁山前期,势力比较薄弱,一部分还需要依靠柴进的财力资助!

    只是,现在的梁山,能有谁来替柴进出头呢?

    王伦是个酸腐儒生,手无缚鸡之力。

    剩下两个,摸着天杜迁以及云里金刚宋万,名号起的唬人,实则不过战五渣而已。

    “早知能遇上林兄你,我哥就无需出去寻人了。”

    柴飞燕此时开口道。

    “我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记住我跟你说的条件,尤其是那叫武松的好汉,必须认真帮我找。”

    林冲慎重交代道。

    “那叫武松的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在你眼里,竟然比白花花的银子还重要么?”

    柴飞燕很是不解。

    “呵,男人之间的感情,岂是你这种女儿家所能懂的。”

    林冲很是不屑的撂下一句。

    此时酒保也将酒菜给端了上来。

    一壶清酒,几碟小菜。

    林冲顿时食欲大开。

    他立马自斟自饮了起来。

    “好酒!”

    林冲夸赞了一声。

    几个酒保,远远的站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林冲。

    似乎林冲,会给他们惹来什么大祸一般。

    柴飞燕见林冲吃的挺香,忍不住问道:“林兄弟,你这一身功夫,是跟谁学的呀?”

    林冲心念一动,这柴飞燕,居然想套出自己的老底来。

    他又怎会如柴飞燕的意。

    “我这身功夫,自娘胎出来就会了。”

    林冲哼了一句。

    柴飞燕冲着林冲翻了翻白眼。

    真没想到,这人警惕心倒挺强。

    “三小姐,快……快离林兄弟远些……”

    此时,一个酒保慌忙叫唤了起来。

    “为什么?”

    柴飞燕不解的问了起来。

    就瞧见,那酒保,露出满脸惊恐的神色,看着酒楼门外。

    柴飞燕连忙转身望去,就瞧见一人缓步朝自家酒楼走来。

    他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胸膛,双眼略微向上倾斜,似乎根本就没把他人瞧在眼里。

    在他的身后,还跟了四五个汉子。

    直到这伙人大摇大摆步入了酒楼内,外面一伙围观的群众才慢慢聚拢了过来。

    柴飞燕顿时猜到来人身份,定是那个打伤了自己二哥的家伙。

    她当即站起身来,怒指那家伙,喝道:“你就是那个姓洪的吗?”

    洪二微微瞥了柴飞燕一眼,认出她是柴家三小姐,嘴角轻轻扯出一丝弧度。

    “连柴三小姐,都识得洪某人么?莫不是暗恋我洪某人了?哈哈哈……”

    说着,洪二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其身后的几个汉子,也都跟着一块大笑了起来。

    “洪大哥英俊潇洒,哪个女的见了不爱?”

    “就是,不但英俊潇洒,还很能打。”

    “我一男的都爱死洪大哥了,更何况女人!”

    身后几个家伙立刻开始吹捧了起来。

    直把洪二捧的像吃了蜜一样甜。

    “找死!”

    柴飞燕举掌便朝洪二脸上扇去。

    她出来的急,并未带上自己的贴身短刀,只得空手迎敌。

    洪二伸出右手,随手一握,便是握住了柴飞燕的手腕,他拿鼻子凑近柴飞燕的小手,使劲的嗅了嗅,忍不住说道:“好香啊。”

    “松开你的臭手。”

    柴飞燕忍不住怒骂了一句,只可惜,无论她使出多大力气,都无法挣扎一分,心里暗道这姓洪的家伙,果然有点本事,难怪连自己的二哥也要在此人身上吃瘪。

    一个酒保壮着胆子冲上前,满脸怒气道:“放开我们三小姐!”

    洪二冷笑一声,一拳打在那酒保面门,顿时把那酒保两颗门牙打断,身子踉跄后退,其他酒保赶忙上来扶住此人。

    其他围观群众看到洪二出手这么凶狠,纷纷感觉心惊肉跳。

    “老子说了,辰时之前,不准做生意,否则,痛打一顿,你们都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洪二大声呵斥。

    几个酒保恨恨的盯着洪二,均是敢怒不敢言。

    “洪二,你好大胆子,竟敢来我柴家的地盘闹事?”

    柴飞燕一边着急挣脱手臂,一边怒骂了起来。

    “哟,柴家啊,我哪里敢惹,不过,先让我闻闻,咱们柴家三小姐,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是香的啊,哈哈哈……”

    洪二大笑一声,又是将鼻子朝柴飞燕的脸上嗅来。

    只是,刚说完这话,迎面一只瓷碗从半空中飞来,砰的一声撞在了洪二的鼻梁上,登时洪二鼻血飞溅开来,那瓷碗也给撞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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