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公孙胜的出现,场中所有人都感意外。

    除了林冲与晁盖之外,他们皆是不认识公孙胜。

    但林冲与晁盖,却是知晓公孙胜的本事。

    别人是练武的,他直接是修仙的。

    林冲问明了公孙胜何以来此,他笑了笑:“自得知晁盖大哥入狱,便一直暗中计划救他们,却看到林兄弟一马当先劫狱救了他们几个,我一路跟随至此,我公孙胜,愿跟众位兄弟同生共死!”

    几人大喜。

    “这位道长,也是我的好兄弟,大家先撤,容后再商量。”

    林冲指挥了一句,众人这才奔上了快马,由阮氏三兄弟带路,一路疾行,朝石碣村赶去。

    郓城县衙,得知林冲一伙人,不但捉了济州的何涛,连同本县知县大人也一块活捉了去,顿时没了主心骨。

    朱仝赶回,正遇着雷横。

    两人平日素来不大对付,一向瞧在知县的面上,才和平共处。

    今没了知县,两人各自取了本部的兵马。

    一个有心要放晁盖,提议去捉了宋江先。

    一个有心要放宋江,提议去捉了晁盖先。

    二人顿时争论起来,喋喋不休!

    那师爷保着一条小命回来,瞧见雷横与朱仝在县衙争的激烈,忙叫停了二人。

    “两位都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如何还有心思在此争论?尤其朱仝,你干嘛争的面红耳赤的?”

    师爷埋怨了一句。

    朱仝气的跳脚。

    “老子的脸天生就这个色,哪里是争论所致?”

    “行了行了。”

    师爷摆手道。

    暗道去捉贼人,反失了知县。

    这知县贪生怕死,若教他回来,反对自己不利,不若故意拖延一番,让其死在贼人手中。

    等朝廷新派知县来上任,岂不是更好?

    打定主意,师爷当即对雷横与朱仝劝道:

    “贼人武功好生了得,凭咱们这些人手,恐难追击,为今之计,只得速着文书,请济州府加派兵力才是。”

    朱仝与雷横也没什么主意,反正他们内心都不大想出力。

    “一切皆听师爷吩咐。”

    两人齐齐应了一声。

    师爷自去拟定文书去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拟好,便是谁也不清楚了。

    林冲一行人,一连奔了一阵,已进了石碣村。

    阮氏三兄弟轻车熟路的带领众人,先来阮小五家中,取了老娘与家人,接着往水泊梁山赶去。

    他们只有几艘小渔船,由阮氏三兄弟划了过来。

    林冲教那知县与何涛,均跪在地上。

    “好汉,饶我性命吧。”

    知县与何涛,赶忙求饶了起来。

    阮小七向来性子野。

    最是记仇。

    在县衙大牢,他被这何涛鞭打的厉害,当即揪住了何涛的衣领。

    “狗东西,老爷生在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前几日胆敢屡犯老子的虎威,今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说罢,阮小七摸出随身短刃,照着何涛胸口就是捅了一刀进去。

    何涛惨叫一声,身子一栽,便是倒了下去!

    晁盖等人瞧见,均觉心中默默出了一口恶气。

    “小七,杀的好。”

    阮小二与阮小五均拍手叫好。

    那知县瞧见这一幕,直吓得屎尿齐流。

    “老爷们,我……我可没冒犯你们啊,一切都是这何涛干的,可别杀我啊……”

    说着,他呜呜大哭了起来。

    林冲见这知县如此脓包,禁不住说道:“似你这样的,也配当知县么?”

    知县听了这话,赶忙说道:“我也知不配,但……但这官职,可花了不少钱,我……我以后再也不当了,好汉饶我吧?”

    林冲没想到,这厮的官竟然是买来的。

    “林大哥,我一并将其杀了吧。”

    阮小七天不怕地不怕,刚杀了何涛,已杀的性起。

    “不可。”

    此时,林冲却是出言阻止。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林冲。

    “此人好歹是郓城知县,若将他杀了,朝廷势必会新派人来继任,那新派人不知轻重,说不定会大举带兵来攻我们,不若放他回去,此人如此脓包,今见识了我们的手段,朝廷就是要他来捉我们,谅他也不敢尽力而为。”

    众人听完,皆觉得言之有理。

    “林大哥说的对,就放他回去吧。”

    晁盖也出声附和。

    阮小七一脚踢在那知县的身上,喝道:“既哥哥要放你,那就快滚吧。”

    那知县顿时如获大赦,咧嘴笑道:“多谢,多谢……”

    “慢!”

    知县正欲爬走,却被林冲叫住。

    “好汉还有何事?”

    知县胆战心惊的看着林冲。

    “狗官,叫你记住,老爷豹子头林冲,绝非好惹,回去告诉你的上司,知会东京蔡京高俅之流,终有一天,我会亲手,取了他们性命!”

    说罢,他从阮小七手中接过短刃,手起刀落,将知县剩余的那只耳朵,一并割了下来。

    知县虽吃痛,但得了性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奔袭,自逃命去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这才纷纷上了渔船。

    林冲立在船头,看到这湖迫里港汊极多,路径甚杂。

    且水荡坡塘,不知深浅。

    两边茫茫荡荡,皆是芦苇。

    若非有阮氏三兄弟熟知路况,根本近不了水泊梁山。

    很快众人离了石碣村湖泊,径投李家道口而来。

    阮小二当即说道:“哥哥,这里是梁山设了一间酒楼,由旱地忽律朱贵掌管,专司探查各路消息,若要投梁山时,非要朱贵引路方可。”

    此时天色已晚。

    朱贵正趴在柜台打盹。

    忽听小二高声叫道:“掌柜,有许多人来了!”

    朱贵揉了揉惺忪的眼皮,暗想这个点,如何有许多人来。

    他瞧见外面林冲一伙,各个相貌非凡,顿时困意全无。

    朱贵赶忙迎了上去。

    林冲等人步入店内,朱贵急忙说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林冲笑了笑,见到来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认出他便是朱贵。

    当即拱手道:“朱掌柜你好。”

    朱贵心下诧异,这人如何认得自己,当下也不敢大意,赶忙问道:“敢问有何贵干?”

    “我们想入伙了梁山,望朱掌柜引荐则个!”

    林冲说道。

    “入……入伙梁山?”

    朱贵闻言大惊。

    他的目光,一一从林冲等人身上转过。

    顿时想起王伦对自己的叮嘱。

    若是有乡间百姓来投,可教其献上贡银,方可加入做个喽啰。

    若是有高明壮汉来投,权且打发了去。

    水泊梁山不缺头领,只缺喽啰。

    因他们每次外出抢夺,王伦只坐守后方,由着喽啰厮杀,这些年,倒折了不少喽啰。

    但要有壮汉欲来水泊梁山,与他分权,却是王伦万万不允许的事。

    朱贵断定林冲这些人,断然不是来当个喽啰的,便是讪讪的笑了笑

    “不瞒各位,我家哥哥王伦,早有吩咐,自上月起,但凡有来相投的,一概不收,还请各位另投他处吧!”

    “这……”

    晁盖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已犯下死罪,若是水泊梁山不收,却还能去哪里?

    尤其吴用,更是担忧不已。

    其他人都身怀武功,流落江湖也有去处,唯独自己,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众人皆是把目光放在了林冲的身上。

    现在的林冲,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若是柴大官人推荐来的,也不收么?”

    林冲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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