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长可是瞧不起我”

    离开望月山的路上。

    嬴正垂头丧气的走在队伍末尾。

    他这般模样的原因也很简单,楚河又一次拒绝了他义结金兰的提议。

    楚河倒不是对嬴正不满。

    主要是那‘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点晦气啊。

    看了一眼日常挥霍地脉之力,不知道在掐算什么的陈远。

    楚河犹豫一下开口道:

    “小嬴,我也不瞒你了,三年半前那次我伤了根基。”

    “这次在拜月教对付那炼虚魔头,又折了寿元。”

    “我我恐怕寿数不多了。”

    “如何能与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呢。”

    楚河说完,眼神黯淡了下去。

    正在掐算的陈远好像突然醒了过来,看见了一缕代表天意的灰线从嬴正身上消散。

    这厮又骗傻孩子呢!

    ‘真寿数不多’的陈远嫌弃的努了努嘴。

    随即开口道:“小嬴,其实我也有旧伤”

    可激动的嬴正根本没听见陈远的话,一把将楚河抱住。

    眼眶发红的说道:“楚兄,我发誓一定会治好你的,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然后被一把掀飞。

    楚河怀里换成了江望舒,已经哭成泪人了。

    楚河连忙拍着江望舒的后背传音安慰,说自己是在骗嬴正他们。

    主要江望舒刚才不是去看山水了嘛。

    怎么突然回来了。

    好不容易把江望舒哄好。

    再看看张开双臂,鼻血直流想要继续拥抱的嬴正。

    楚河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而且结拜这事还有个关隘。”

    “老家伙说你一直叫他阿翁,这阿翁是指?”

    阿翁二字,是对年长的男性的亲近称呼。

    可用于叔伯父子,也可用于爷孙乃至太爷。

    嬴正擦了一把鼻血,回忆着铁牙城小院的舐犊情深:

    “我视阿翁如亲爷爷一般。”

    嬴正的爷爷并非修士,所以嬴正生下来时已经故去。

    楚海与他相处时又并无父子间那般严肃。

    在心中他早已将楚海视为爷爷一般的存在。

    “哦,你视老家伙为爷爷,那你该叫我什么呢?”

    “楚叔叔”

    嬴正皱眉道,他倒不在意辈分。

    只是总觉得这样有些生疏,不如结义来的亲近。

    他没意见,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意见。

    当楚河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陈远时。

    陈远立刻明白了楚河的心思。

    丫想充大辈!

    当即回击道:“咱们各论各的,没必要纠结老一辈的辈分。”

    “而且我之前没和你们说,其实楚海前辈曾经想拜我父陈山为义父。”

    “不可能,绝无此事,在老家伙去幽州前,我从未和他分开过。”

    楚河毫不示弱的还击道:

    “而且我总对陈山前辈没个印象,陈山前辈真和我父是莫逆之交吗?”

    让衍天宗自开山老祖,到当代掌门吐血成习惯的二人。

    为了谁当大辈开始了启蒙学堂稚子间的辩论。

    “也确实,若是结拜的话,二位兄长怕也不好分个长幼啊。”

    嬴正想了想惋惜道。

    他看出陈楚二人一路上拌嘴不断。

    嬴正可以自认小弟。

    可谁来当老二,怕是两人都不愿意吧。

    “怎么不好分,以年岁排序就行。”

    陈远眼前一亮道。

    “小嬴刚过二十,我如今八十有七,小楚你多少年岁了。”

    陈远为了继承转世记忆,浑浑噩噩八十载。

    他估摸着楚河最多三十不到。

    这个大哥他当定了。

    没想到面对陈远的自信,楚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口道:

    “八十八。”

    楚河输谁都信,但决不能输给智灵根。

    比什么都不能输!

    “你撒谎。”陈远当即咆哮道。

    两人又继续争吵起来。

    谁也没注意到,江望舒不知何时松开了拉着楚河袖子的手。

    她正陷入一个让她动摇不已的巨大困境中。

    江望舒,芳龄八十九岁。

    当然,她如今只有化神修为并非天资不足。

    而是被拜月教囚禁后,江望舒抗拒修行。

    甚至到了拜月上人要用无辜之人性命要挟的地步。

    而且修行所得也时刻被拜月教的阵法抽走。

    加上她不愿修行魔教功法,只有几篇烂大街的功法参考。

    论资质的话,她也就稍弱面前三人一筹。

    可现在问题来了,原来她口中的‘楚哥哥’不是哥哥嘛

    就在江望舒纠结时。

    陈楚二人流畅的从据理力争,变为了言语攻击。

    从言语攻击,化作了拳脚相向。

    “谁赢谁是老大。”陈远猛的跳开,眼角浮现两道土黄色纹路。

    当初铁牙城之败,他可铭记在心啊。

    “你现在什么修为。”陈远将手探进衣领。

    里面正贴着从楚河那里刚补货的隐境符。

    “金丹。”楚河身上一张隐境符松开一角。

    气势从凡人蜕变至金丹圆满。

    主要他才无偿献血过,此刻用不上太大力。

    控制在金丹圆满恰到好处。

    他与陈远的战斗,本质上也不是修为境界之争。

    “巧了,我也金丹。”陈远撕下隐境符。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嬴正挠了挠头。

    他记得陈远不是元婴嘛。

    怎么变金丹了。

    而且楚河金丹修为,是如何打赢了那未露面的拜月教教主的。

    嬴正脑中灵光一现。

    难道说楚河就是为了救人,拼尽全力对付拜月教魔修。

    战后受伤严重,才跌落金丹境的嘛。

    嬴正心中愧疚,若不是自己和陈远临时参与。

    被拜月教那可恶的张护法抓住,又劳累楚河来救。

    说不定楚河就能在拜月教更游刃有余了吧。

    “金丹对金丹,谁赢谁是老大。”陈远双足深陷,宛若要被大地吞噬一般。

    “正合我意。”青云剑入手,楚河笑着回道。

    陈远冷哼一声,今日就让楚河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吧。

    天罚对地脉有着先天优势。

    但从没有最强的神通,只有最强的修士。

    就如水道术法克制火道术法一般。

    对于强者来说,这点克制关系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点小阻碍罢了。

    拦不住真正的强者。

    燎原烈火照样能蒸腾大海汪洋。

    地脉与天罚之间亦是如此。

    “坤元合德,地能胜天。”

    陈远双手挥舞,上百道地刺向半空中的楚河涌去。

    “破。”楚河手中青云剑泛起雷光。

    就要动用天时之剑,破开陈远的地脉加身。

    可是下一刻,楚河剑上雷光消散。

    双目之中宛若蕴含着光阴长河。

    “原来如此。”楚河嘴角带笑。

    陈家先祖,二代智灵根,貔貅商会创始人。

    陈远仙君,果然厉害啊。

    面对地刺袭来,楚河突然松开握剑的手。

    “要投降了?”陈远意外的问道。

    虽然他和楚河接触不多,却总觉得楚河不会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是要投降了。”楚河双手一指天,一指地。

    随后双手与胸前合十。

    随着楚河扭动双掌,陈远眼中难得露出惊恐之色。

    这不是演技。

    是真真正正的惊恐。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地脉之力正向楚河体内涌去。

    而一股全新的力量也在自楚河那边向自己传来。

    “天翻地覆,我执地脉,你掌天罚,让我们再好好来斗上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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