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大陆修士涉足之地共计二十四域,一域便是三千小界总和的千倍万倍,星辰域与十方域横跨三域,便是这三域,就要魂兽昼夜不停飞上整整一月。
魂帝境本可以划开空间裂缝直通十方域,但空间裂缝本就不稳定,何况是处处魂力波动修士互战的武魂大陆。众人心照不宣选择乘兽飞行,毕竟也要看一看偌大繁荣的武魂界。
途经四域,星辰域沃野千里、富饶繁华。岩翎域奇峰罗列、鬼斧神工。暗域遮云蔽日、瘴气重重。上月域浮光掠影、烟波浩渺。
恰逢经过上月域,飞越离天最近的山峰,明月高悬大地如昼,头顶似一轮巨大的玉球占据了半边天空。
南弦垂眼望着下界,朦胧月色,飘渺云海,大抵是清玉神体遇月光滋润,魂力竟也在体内极速运转,万分舒适。
一旁休憩的北霜衣见状,望着天空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复又看向南弦:“弦尊者,上月域有最高的山脉,是武魂大陆距离圆月最近的地方,即便是黑夜也亮如白昼,被称武魂大陆最美一域。”
倒不负这个称呼。
南弦望向远处位于云海中最高的山峰,山巅有月光汇聚,久久旋转无一刻停歇:
“那是何地?”
北霜衣立马道:“禀尊者,是七星院。”
三院中的一院?她似乎记得明月书院也在此地,上月域的势力似乎不比号称第一的星辰域弱。
就听北霜衣继续道:
“尊者,上月域位置偏高,排的上号的二十六势力中,有三个势力皆在上月宗。”
“七星院,明月书院,以及赤月宗。当初星辰阁在位时……”
北霜衣突然噤声,神色一怔,行礼道:“弦尊者息怒,弟子并非有意提及禁忌。”
南弦也有些疑虑,星辰阁横断万古,即便灭门也不该无人提及,自无尽处问世,莫说前来南家拜访的修士,就连一路上所遇无数的修士,精神力所及,她也未曾听到星辰阁只言片语。
“无妨,听闻星辰阁横断一世,南家初临武魂大陆,自不了解其中历史,你且说说看。”
北霜衣环顾四方,在两兽间布下一层结界屏障,才出声回禀:
“星辰阁确实如尊者所言,强大至统一大陆,虽不知为何会一夜间消失,但在星辰阁灭门后,各势力崛起,其中最出彩的便是现在排的上名的二十六大势力。”
“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天道院,现如今大陆魂帝,有半数出自天道院,剩余半数也是天道院弟子的徒子徒孙,神药谷与黎氏家族虽也排上三势力,但加在一起尚不足天道院一半战力,隐隐有……当初星辰阁的雏形。”
“星辰阁灭门许久,经历那些事的修士多已陨落,只有一部分高阶魂帝尚存,但其中大部分,半年前都被……都被弦尊者杀了。”
北霜衣偷偷抬眼注意南弦神色,见南弦并无异样才继续道:“天道院下令,后世不得提及星辰阁,甚至焚烧有关星辰阁的记录,似要将星辰阁的存在彻底从武魂大陆历史抹去一般。”
“但是星辰阁阁主……他,他……”
北霜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半晌才似下定决心般深呼一口气道:
“他可能还活着。”
闻言,不止是一旁的南梅溪几人,就连南弦都不禁侧目。
感受到周围人视线,北霜衣身躯一僵,磕磕绊绊道:
“弟子自小被神药谷以未来谷主的规格培养,幼时谷主带我去七星院,弟子亲眼看到七星院供养着一个棺椁。”
似乎是担心几人不信,北霜衣抬手指向远方漩涡状的月光:
“就是那里,外界都说那是在供养七星院独有的七星神树,但弟子亲眼看到,那些月光源源不断流入一个水晶棺椁,虽未看清棺椁内的人,但确确实实躺着一个白衣修士。”
说到此处,北霜衣皱眉,语气中带了些恼怒埋怨:“可惜被人发现了,七星院太上长老抹去了我的记忆,几年前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起了这一切。”
南弦收回视线:“上月域与星辰阁有关系?”
“记载中说是星辰阁阁主平日最喜待在上月域最高的山峰,就是如今的七星院。至于其它的,弟子也不知。”
南弦了然点头,当初反须弥境幻象,星辰阁主高高在上,魂帝为仆,横断一世,登临权利的至高之位,俯瞰万物。可以说,天道之下,此人古今无人能敌。那般姿态,至今仍在心尖。
若要探寻天道神境,气运主角之外,她可从星辰阁入手,没想到能从此处寻得线索。
南弦挥手,三个瓷瓶出现在北霜衣面前。
北霜衣知道那是南弦给她的奖励,毕恭毕敬接过,只接触瞬间,竟有庞大的超神兽气息蔓延四肢百骸。
“这是,超神兽精血!弦尊者,此物弟子万万受不起。”北霜衣诚惶诚恐跪地。
“你既以神药谷未来谷主的规格培养,当不缺其它资源,神兽精血予你,最好不过。”精血虽难得,但几只兽会月月积攒一滴,她自然是不缺的,不然养它们做甚。
听此,北霜衣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周身尽是颓败与不服,片刻双手抬起衣袍,本半跪的姿势成了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结界隔绝了视线与神魂,但隔绝不了云雾与清风。
北霜衣身躯挺拔,风吹衣袍而不乱发丝,目光坚毅看向南弦:
“请尊者恕罪,有一事弟子骗了尊者和诸位前辈。”
旁边的南梅溪几人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反倒是苏仙仙一脸雀跃,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能不知道北霜衣想干什么嘛。
就听北霜衣继续道:“弟子本是神药谷第一继承人,也是内定的少谷主人选。但几年前,谷主之女二次觉醒武魂天机镜,明明日日颓废度日,人人却偏她护她,就连谷主也有意将少谷主之位传给她。”
“弟子并非诋毁师妹,只是她,品性内敛不与他人交涉,更不懂宗门之事势力往来,如何能做得少谷主之位?”
“弟子斗胆,请尊者护我一次。”
旁边的南梅溪问道:“你想让无尽处助你登位?”
“晚辈不敢。是弟子发觉,谷内有问题。我自小学习管理宗门之法,宗内弟子对我言听计从恭敬万分。但自几年前起,人人莫名其妙远离诋毁弟子,所做抉择皆被否定,权力被削,就连核心会议都不让弟子参加。”
“弟子自小带领同辈弟子修炼,管理药谷,即便如此,也在一百余岁骨龄时达到七阶丹王。若是光明正大比试也就罢了,但是转变如此快,弟子只求一个原因与公道。”
南弦了然一笑,北霜衣所言真假参半避重就轻,刻意隐去了一些自己做的肮脏事,但却也是事实。
若是那人凭借心声便笼络人心,竟真难以抉择,到底是其手段过于高明,还是神药谷修士丢失了明辨虚实是非的能力。莫名听到旁人心思,竟理所当然接受,莫不是以为自家出了天命宠儿,得天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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