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派了一只小魔物出去,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奥蒂列特随意地说:“想出去可以,但它们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去未来的黑暗神王身边送死,你问它们还愿意吗?”
“您将魔物派去了您的那位眷属身边,”丝塔茜仰起头,“您终于决定要收回您的权柄了?”
“你说错了,丝塔茜,”奥蒂列特摇头,“那已经是属于她的权柄了,她现在可是半神之躯,神位在我之上。”
“半神?短短半年,她就已经凝聚出一半的神格了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忘了她的权柄是什么?死亡与时间,这是来自时间的馈赠。”
丝塔茜还是不明白,半年时间能有什么馈赠。
但她也没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神主,既然她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神格获取神位,那圣子是不是也能自己凝聚神格?”
“如果圣子能自己凝聚神格,您是不是就不用将您的复生权柄赐福给他了?”
“丝塔茜,”奥蒂列特悠然道,“你要知道,她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世上不可能诞生第二个时间之主。”
丝塔茜低头不语,上半身缓缓沉入了水中。
“别生气,丝塔茜,”奥蒂列特叹气,“再陪我说说话吧。”
池水波动,亡灵人鱼停止下潜,只在水面上露出一颗美丽的头颅。
“说什么?”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那只小魔物扔出去?”
“那您此举是为了什么呢?”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奥蒂列特用一种看乐子的语气道,“你猜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用一只魔物,把教廷的圣骑士耍得团团转,噢,还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可真是精彩!”
丝塔茜疑惑:“您在做什么?”
“看戏啊,”奥蒂列特津津有味道,“神庭那群家伙简直无聊死了,还是看她更有趣。”
丝塔茜:“您又在偷窥。”
“丝塔茜,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奥蒂列特嫌弃道,“想当年我在海里捡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只白白胖胖的鱼宝宝,一见到我就说仰慕我,非要跟在我身边侍奉,撵都撵不走。”
“……您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五百岁了,而且刚死不久。”
奥蒂列特:“才五百岁,不就是鱼宝宝吗?”
丝塔茜沉默,五百岁,对神明来说不值一提,对她来说,却是她漫长而痛苦的一生。
死亡只让她得到了无尽的孤独,遇到神主后,她漂泊的灵魂才有了归宿。
微风吹过,丝丝缕缕的蓝色长发在荡漾的池水中漂浮,倒映在水面上的人影随之被无情的涟漪打破。
丝塔茜静静地望着岸边越来越淡的虚影,她真的不想看到神主陨落,可她没有权力干预神的决策。
阳光斜射入殿,水光如鱼鳞般在四周墙柱上游走。
殿外热浪炙灼,殿内寒雾渐生。
……
西原,里利德塔郡。
在黑暗精灵的帮助下,罗薇成功地将魔物引到了圣骑士不远处,又故意激怒魔物,被魔物喷射出来的熔岩浆流击飞了出去。
这一幕刚好落进亚尔维奇的眼中。
“罗薇小姐!”
嘭的一声,少女的身体重重地砸落在了草地上。
“吼——”
魔物嘶吼着朝他冲来,亚尔维奇不得不调转脚下方向,先集中精力对付眼前发狂魔物。
圣骑士不愧为圣骑士,双系法师的战斗力不是浪得虚名,实力超出中级魔导师境界的熔岩魔物麦格玛竟只在他手下坚持了三分钟。
当然,光系法师对战黑暗生物有很高的战力加成,如果他面对的敌人不是魔物,估计赢不了这么轻松。
旁观战斗的罗薇也没闲着,偷师机会难得,一事不烦二主,顺便把他使出的攻击性光魔咒和高级剑术一并学了。
记不住也不用担心,她还准备了一个外置大脑,黑暗精灵的视听能力比她更好。
没有任何意外,一切都在按照她计划中的方向走。
圣骑士长净化魔物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她身边,给身受重伤“昏迷”的她施展了光之治愈术。
“罗薇小姐,罗薇小姐?快醒醒!”
“咳咳咳……”
罗薇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亚尔维奇,吃了一惊:“圣骑士长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亚尔维奇动作一顿:“我正好在这附近巡视,感应到此处有魔物的气息,便赶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罗薇撑着起身,感激道,“刚才多亏了您,不然我就要葬身于魔物之口了,谢谢您救了我,圣骑士长先生。”
“罗薇小姐客气,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亚尔维奇绅士地扶着她站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魔物,罗薇小姐,你可知道原因?”
罗薇摇头:“我也是刚到,看到这处村庄有些不对劲,才停了下来。”
亚尔维奇一直跟在她身后,当然清楚她不可能知道什么,思索片刻道:“里利德塔郡瘟疫严重,想来那魔物是被瘟疫吸引而来,恰巧被我们撞上了。”
说完他又有些迟疑,魔物可能是被瘟疫吸引而来,但这村子里绝对有古怪,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晕过去?
方才他醒来时头痛欲裂,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头,可当时他周围又并没有活物,真是诡异至极。
越想越觉得后脖子发冷,亚尔维奇立即对罗薇说:“罗薇小姐,恐怕我要先告辞了,此事疑点重重,我必须尽快通知当地主教,好派人过来详查。”
罗薇忙道:“公事要紧,圣骑士长先生保重,我们有缘再会。”
“好,有缘再会。”
亚尔维奇吹响口哨,一匹身覆马铠的棕红烈马从远处疾驰而来,正是他的坐骑。
罗薇看着他收起长剑跨上马背,目送他挥鞭奔向了来时的方向。
事情结束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容易,她以为亚尔维奇至少会先在村子里调查一番,亦或是再跟他们一段路程,没想到他这就走了。
看那仓促的背影,仿佛不是去报信,而是在逃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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