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扬和孙丙最后打到筋疲力竭,齐齐躺倒在格斗台上。
“和你打这一场真痛快,好像回到了当年警校的时候。”孙丙看着天花板,胸膛一上一下喘着粗气,脑中全是自己意气风发的模样。
“当年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白正扬丝毫不客气道。
孙丙侧头看着他这个损友,笑得有点无奈,“你小子还是这么狂,想当初咱们学校那些男生,就是喜欢你这股子狂拽劲儿,结果全被你辣手摧花,打的鼻青脸肿。 ”
见他神情闪过抗拒,孙丙顿了顿劝说道:“说真的,一开始你就不该主动站出来,苏子欲那种人在国外待久了,对待感情荤素不忌。
现在庆队让你想办法稳住他,你要是吃不消也别硬挺着勉强自己,想办法让庆队换个人接替你,我看那个钱乙就挺乐意的。”
孙丙作为他的老朋友,四年同窗的情谊,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白正扬对同性恋有多排斥。
但他也同样知道,白正扬对待任务有多豁得出去,就算是让他违背意愿,伪装成同性恋,想必他也能坚决完成任务。
白正扬根本没听进去,甚至内心还偷偷替苏子欲辩驳,那家伙虽然是个脸皮厚的混蛋,但除了他也没骚扰别人,所以谈不上荤素不忌。
几秒钟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白正扬,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他把自己的不正常归结于早上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那个吻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甚至于比苏子欲直接赤身裸体来得还要更让他无法忘怀。
他坐起身来,不知道是说给孙丙还是说给自己听,“没什么勉强不勉强的,只要能完成任务,我什么都能接受。”
孙丙暗自叹了口气,“行,你心里有数就好,明天起我就去魏氏酒业那边报到了,等到快乐酒的事结束,我再好好敲你一顿。”
两人没待多久,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沈笑笑那边也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本满是灰尘的轻薄相册。
用湿巾擦干净后,她迫不及待的让苏佑去辨认,“你看这张,上面的人熟不熟悉?”
苏佑低头去看,那是张一家三口的照片,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上面熟悉的面孔他绝对不会认错,那确实是苏哥娃娃亲的父母,于是点了点头。
沈笑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怪不得小时候正扬哥老是跟她说什么娃娃亲,说什么她是他的责任,想当初要不是正扬哥苦苦哀求他师父,她原本是要被送到孤儿院的,哪里还能和他一起长大。
虽然说十八岁后正扬哥就再没提过娃娃亲的事,现在自己也放下了对正扬哥的喜欢,只把对方当成哥哥看待,但一想到她的安稳日子都是托了苏大哥的福,她就有点问心有愧。
她啪的一声合上相册,“走,咱们去找苏大哥。”
苏佑突然就有点后悔指认了,他神色为难,揪住她的袖子,“还是别了吧,苏哥不想让咱们知道,或许有他的用意呢!”
沈笑笑却不肯依,“不行,我有事要问明白。”
那边苏子欲正慢慢悠悠的享用着素斋菜,就听得系统幸灾乐祸一句,【宿主,女主发现你和白正扬是娃娃亲了,现在马上要过来质问你。】
苏子欲立马把筷子放下,他还没这么快打算让白正扬知道这事,“系统,你有办法把客厅监控屏蔽掉吗?”
系统颐指气使,【当然能,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子欲听到他有办法,暗自松了口气,“那我问你,要是男主知道和他有婚约的是我,你觉得以他那作为警察的责任感,是会对女主负责还是对我这个未婚夫负责。”
系统:
两人再回去的时候,苏子欲吃着素斋菜,“你们跑哪去了?怎么吃一半没影了。”
沈笑笑相册摊开放到他面前,双手抱胸一副盘问的模样,“苏大哥,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解释?”
苏子欲扫了眼照片,视线先是看向苏佑,苏佑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沈笑笑身后,“苏哥对不起,我不该多嘴。”
沈笑笑护着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苏大哥,你要怪就怪我,是我逼迫他说的。只是这事事关正扬哥,他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必须问清楚。”
苏子欲微微挑眉,眼里满是对两个吃瓜小孩的无奈,他将筷子放下,随手翻阅着照片,“你想问什么?”
沈笑笑刚才就是故意装严肃,见他愿意说立马笑得跟朵花似的,当即搬了个椅子凑到他跟前,“苏大哥,你坦白跟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正扬哥是你娃娃亲了。”
苏子欲神色不变,“也没有太早。就在你和我告白的之前。”
沈笑笑:
好好好,忘了这茬。
她硬着头皮回忆了下,那不就是自己介绍两人认识的第一天嘛!
她瞪大眼睛,满是震惊又懊悔,“苏大哥,你可太坏了。我就说你当时怎么只给正扬哥倒饮料呢,原来那么早就开始献殷勤了。早知道你喜欢的是正扬哥,我当时就不装淑女了,多吃两口肉它不香嘛!”
苏子欲知道她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喜欢就是喜欢,被拒绝难过后也就翻篇了,从来都不内耗自己,于是勾了下嘴角,“他还不知道娃娃亲这事,你们俩要保密哦!”
沈笑笑有些听不明白,“那你和正扬哥,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子欲不太想谈论这个,歪着头故意道:“雇佣关系。他不是你介绍给我的保镖吗?”
两人对立的身份就是跨不过去的深渊,果然沈笑笑听完他的话,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几分,“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说开了呢!
苏子欲成功止住了话题,他抬手随意的指了张照片,“笑笑,这是你什么时候照的啊!”
沈笑笑在意识到正扬哥没把自己警察的身份告诉苏大哥后,她就有点坐立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什么给正扬哥添麻烦。
这会儿见他主动转移话题,立马看过去回答道:“这是小时候我和正扬哥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李叔叔,哦也就是正扬哥师父帮忙照的。”
苏子欲闻言点点头,似随意夸奖,“项链挺好看的,你妈妈送你的吗?”
沈笑笑凑近看了下,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吧,我当时出车祸失忆了,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旁边的苏佑也看清了项链,他立马瞪大眼眸,他记得照片里苏哥母亲的脖子上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苏子欲没再问什么,只是将相册合上,“笑笑,我想请你帮个忙。小佑他的同龄人都上大学了,你是老师,可不可以给他辅导辅导功课,这样他明年也能参加高考。”
“苏大哥,我只是个幼师。”沈笑笑有点为难道。
她虽然有教师资格证,但她都毕业好几年了,书本上那些高中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让她去教小佑,那不是误人子弟嘛!
“幼师也是老师,小佑他怕生,也就和你亲近些,笑笑你可千万不能推辞啊!”苏子欲说着,朝苏佑示意,“小佑,还不快求求你笑笑姐。”
苏佑的脚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再修养几天就能陪苏哥上班了,这会儿他面露犹豫,但见苏哥坚持,他只能妥协,鞠躬道:“拜托笑笑姐帮我。”
沈笑笑:
她真的没办法拒绝乖孩子。
沈笑笑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她拎着相册回去后,从网上下单了一堆教程,打算在教苏佑前,先自己重新温习一下,省的到时候闹笑话。
等到沈笑笑离开,苏佑就忍不住了,“苏哥,那项链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苏子欲就抬手打断道:“小佑,厨房的垃圾是不是该倒了,我在门口等你,顺便把那张碍事的折叠床给扔了。”
两人一同出了门,将东西丢到垃圾桶。
苏子欲将手放在苏佑肩膀上,一脸的郑重,“小佑,那项链我想你应该清楚,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你一定要和沈笑笑搞好关系,让她心甘情愿的把项链送给你,记得不能让她起疑。”
苏佑知道苏哥有多思念父母,他立马坚定的点头,“苏哥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真是乖孩子。”
他笑着掏出两块糖,塞给苏佑一块,自己吃了一块。
系统无语:【真是鸡贼,就知道骗小朋友。】
苏子欲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你懂什么,我这是给沈笑笑多一个选择而已,万一她真就的喜欢小奶狗呢!”
下午,白正扬赶在上班前回来。
他出去一趟,情绪已经调整好了,再看到苏子欲除了耳朵有点红,眼神飘忽躲闪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仿佛那个吻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苏子欲也乐见其成。
他可不想哄人,尤其还是个时刻想要把自己抓进监狱关起来的男人。
酒吧这两天王财义不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的心腹王喜在打理,由于快乐酒停止供应,很多客户都很不满意。
王喜没少低声下气的赔罪,也受了不少气。
苏子欲路过瞧见他,发现他身上的怨气够养活十来个邪剑仙了,正打算过去问他王财义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倒是先被醉酒找茬的顾客抢先一步。
“老子来你这快乐酒吧就是为了快乐酒,结果你说停止供应就停止供应,你们管事呢,把他叫过来,不然今天这事没完!”
男人说着就把酒杯砸在王喜头上,登时血就顺着脸颊滴落,看着瘆人的很,王喜忍着眩晕,还在那不停道歉。
见顾客仍旧不依不饶,苏子欲想了想,走过去将王喜拉到一边,“你先去把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这边我来处理。”
王喜很感激少帮主过来解围,但是这个客户很难缠,他怕光靠少帮主一个人搞不定,“少帮主我没事。”
苏子欲见他如此,知道这事不解决王喜怕是不会走,于是主动和那男人交谈道:“我是这的负责人,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请不要动手打人,否则我就让人把你请出酒吧了。”
那男人认得苏子欲,但他这会儿喝大了,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咂唇一声,“哟,原来是少帮主啊!你们快乐酒吧没有快乐酒,还开什么酒吧!”
“快乐酒吧不止一种酒,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让人给你介绍几款。”苏子欲公事公办道。
“行啊,你陪我喝一杯,我就不和他们计较了。”男人得寸进尺起来。
“我喝可以,但是你蓄意伤害我们酒吧的工作人员,要先跟他道歉,否则我以黑金帮少帮主的名义告诉你,我在一天,快乐酒吧的黑名单上就永远有你的名字。”
男人拉不下脸,但又怕以后都喝不到快乐酒,顿时气氛就僵在那里。
还是他朋友出来打圆场,“少帮主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介意啊,我朋友喝醉了酒喜欢撒酒疯,这小哥实在不好意思,你医药费我们掏了,原谅我们一次。”
王喜站在那,脑袋晕乎乎的。
但是他心里突然就明白一件事,原来有人撑腰是这种感觉。、
以往王财义将他当成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顾客也都看碟下菜,哪怕他费心费力讨好,都得不到的尊重,现在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等到闹事的人走了,苏子欲唤来服务员,搀扶着王喜包扎伤口去了。
“没想到你还挺善良的。”
白正扬心里很矛盾,尽管他竭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但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寻找苏子欲的身影。
哪怕他不断暗示自己只是为了任务,但心底那丝隐秘的欢喜却始终无法忽略。
苏子欲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这人向来都会以最大恶意揣测自己,怎么现在突然转性了,居然还夸他善良,莫不是有求于他?
他故意唱反调道:“那你可想多了,我只是想趁王财义不在,拉拢他的下属而已,我可没那么好心。”
白正扬:真想拍碎自己的嘴。
王喜到底没去医院,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
在苏子欲要离开的时候,他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递上两张电影票,“少帮主,刚刚多谢你帮忙。
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感激你,这电影票原来是我打算和女朋友一起去看的,现在这样也去不成了,借花献佛送给您,希望您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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