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初已处于半虚脱状态。
他能感觉体内的寒意在消散。
之前毒发退去的寒意消散,是藏回了自己体内的感觉。
而这次的寒意消散,他明显能感觉到是真的散了,从他的身体里散出去,完完全全散在了桶里。
“来,搭把手。”
苏若锦三人用力把萧彦初扶到了另一个桶里。
此时的萧彦初觉得身体有些发烫,他坐进冰桶里只觉很舒服,舒服得忍不住呻吟出声。
还没舒服几息,萧彦初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体内每一个地方都像燃起了一把火,每把火都在拼命释放着热量,似不把他烧成灰烬不罢休。
萧彦初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苏若锦再次施针,指挥着穆景山放药材,只不过这次放药材的顺利和之前完全相反。
萧彦初这次不仅额头上冒出了青筋,全身上下青筋都鼓了起来,像是马上就要血管爆裂一般。
“加冰块!”
一桶桶冰倒入桶里,很快就融化,又换一桶,溢出的水漫了一地。
苏若锦眼睛死死地盯着萧彦初胸口。
这时门外传来了胡青的声音。
“太妃,太妃,你不能进去!”
穆景山和沈豫彼此对视了一眼,江太妃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的缘故,江太妃今天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就让素兰来看看萧彦初这边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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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姑姑来到云起院,发现院里居然没有一个丫鬟小厮守着,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想再走近几步,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暗卫给拦了下来。
素兰姑姑不好硬闯,只得把这一切告诉了江太妃。
江太妃也觉得奇怪,担心起初儿是不是出事了,忙让素兰扶着她赶了过来,她非要见到初儿平安无事才放得下心。
暗卫不敢对江太妃动手,她一路来到了萧彦初房门口,被胡青拦了下来。
“胡青,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拦太妃。”素兰姑姑怒道。
胡青忙跪倒:“属下不敢,太妃,王爷吩咐,未经他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还请太妃见谅。”
“我乃初儿的母妃,哪有母亲不能进儿子院子的道理,胡青,你给我让开,再敢阻拦,我定饶不了你!”江太妃看这架势更觉得不妙。
“胡青任凭太妃处置!”胡青低下头,坚决不让一步。
“你!”江太妃气得不行,一个小小侍卫都敢拦她了。
“素兰,给我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谁敢拦!”
“是,太妃!”
素兰准备去推门,胡青直接站起拦在门前,刀架在了素兰姑姑脖子上。
“素兰姑姑得罪了。”
江太妃和素兰都愣住了。
两人万万没想到胡青居然敢如此大胆,以下犯上。
“大胆胡青,还不快把剑放下!”江太妃气得身体都有些打颤。
“请太妃,和姑姑离开,属下自会把剑放下。”胡青坚持。
“呜~”
“彦初~”
这时屋里传来一声萧彦初的闷哼声,和苏若锦的声音,隔着房门听着不是很真切。
但江太妃是过来人,哪会不懂这个声音是啥意思。
她脸都绿了。
她万没想到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苏大夫,会是这样的人。
这天都还没黑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勾引王爷。
嘴里说着什么世子身子好了就离开,转头就做出这样下贱的举动。
这是打着把生米做成熟饭的想法,逼她就范是吧。
想得美!
只要她活着的一天,这样的女子绝不可能嫁进摄政王府!
“素兰,我们走!”
一转身,江太妃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当下就失去了意识。
胡青见状也急了,只得和素兰一起先把太妃扶回偏殿。
今天府医刚好告了假,苏姑娘和穆大夫还在替王爷解毒,分身乏术,这可怎么办啊。
胡青不敢把太妃的情况告诉房里的人,万一刺激到王爷,出了差池就麻烦了。
“素兰姑姑,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来。”
素兰急得抹眼泪,这太妃最近身体明显好了很多,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她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点点头。
胡青让暗卫速去请大夫,他继续站在门口守着。
屋内,苏若锦已经顾不上外面的情况了。
只见萧彦初左胸口上最初只有一个半颗米粒大小的黑点,开始迅速向外扩大,当它长到比一枚铜钱大上一倍时。
她果断拿出匕首,直接朝着黑点刺了下去。
匕首拔出来时,黑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萧彦初发出一声闷声,嘴角同步溢出黑血。
“汪汪~”毛毛这时从苏若锦衣领里爬了出来,直接跳上了萧彦初的胸口,大口大口吮吸着黑血。
它的毛发也开始由白转灰。
穆景山和沈豫都还没见过毛毛,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
沈豫更是直接抽出剑就要刺向毛毛,被苏若锦拦住了:“别动它!它在替萧彦初吸噬魂影的毒。”
沈豫愣住了,再仔细看,确实萧彦初胸口的黑印越来越小,萧彦初脸上的潮红也在慢慢退去。
待毛毛再次吸得肚子鼓鼓从萧彦初身上下来,冲着苏若锦“汪汪~”叫了两声,倒地睡着了。
此时它的毛发已经完全变黑了,看着就像一只大黑耗子。
苏若锦把毛毛抱起来,放到一旁,拿了块小毛巾盖住它的肚脐眼。
她是发现了,毛毛睡觉特别喜欢找东西盖住肚脐眼,实在没东西盖的时候,它也会拿片树叶盖住。
“哗啦~”
还不等沈豫两人问清毛毛是什么东西,木桶传来了声响。
萧彦初已经昏过去了,整个人滑下了木桶。
桶里的水黑得像墨汁。
三人忙过去把萧彦初抱了出来放在床上。
苏若锦又替萧彦初施了针,喂了他几颗药。
直到确定萧彦初的脉搏渐渐平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苏若锦只觉得手脚虚软,头有些发晕。
这次施针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交代了一声:“穆公子,麻烦你替王爷擦洗一下身子,照顾着,我去休息一会。”
待她打开房门,就见胡青一脸担忧地望着屋内。
她扯出一丝笑容:“王爷没事了。”
胡青鼻子一酸,七尺男儿眼眶瞬间红了。
这么多年,自家王爷为这毒受了多少苦,他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可是一清二楚。
他恨不得自己替王爷承受这份苦。
如今毒解了。
毒解了!
王爷不用再受苦了!
胡青抬起衣袖抹了把眼泪,当即跪倒,哽咽着说:“谢谢你,王妃。”
苏若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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