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位年轻人看到这个小公子,大叫出声,“是他,是他,当初就是这个小神医救了我爹。”
此人正是当初苏若锦救治大叔的儿子石头。
大叔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可石头的娘又犯了心疾。
石头记得当初小神医给那位大娘看心疾说的话,一直按时给娘买治心疾的药。
之前在妙手堂买药,已经快把石头的家底掏空了,今天听闻济世堂有更便宜的药,他立马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小神医。
看到这个小公子出现,康泰和慌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初那个大家传闻的医圣徒弟长啥样,可眼前这个小公子才一出现,就有人认出来,想必应是当初那个小神医了。
这可怎么办?
康泰和额头开始出汗,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个多少人在找都没找到的小神医,居然会在这时候出现。
他脑子飞快转着,想着解决办法。
苏若锦走到王太医面前拱手行礼,“太医丞大人,这些方子是我所开,可我并不认识这位康大夫。”
不等王太医询问,康泰和率先出声,“王太医,我也从未见过此人,这方子确实是我徒弟所开,想必他定是和卫柏年串通的骗子!”
短短时间内,康泰和只想出这一个办法。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不是自己的徒弟,谁又能说清。
这个方子自己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到时候谁又敢说不是他徒弟研究出来的方子。
看到康泰和如此胡搅蛮缠,卫柏年气得刚想破口大骂,苏若锦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不如请康大夫说一下这方子为何要这样开?”
药方讲求一个治病与药性平衡,每个大夫开出自己的方子,都有属于自己的逻辑和医理在其中,并非是把能治这个病的药全都乱七八糟搭在一起。
例如里面有一味药性猛烈的药材,就需要一味对应的抑制药材来搭配,让烈性药发挥药效的同时,也不至于过烈而伤到病人。
说白了就是通过药材之间相生相克的道理,让每一味药应可能发挥它的长处,控制它的可能造成的一些伤害,其中的比例就要靠大夫的经验来进行判断了。
康泰和一听面上一喜,他早就研究过这些方子的医理,苏若锦所问之事,他自然能答得出来。
果然在康泰和一番解释后,王太医连连点头,看来是认可了他所说的医理。
卫柏年急了,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但凡懂医术的人,看到这个方子后,自己研究一下就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凶杀案,已告诉你凶手是谁,凶手动机是啥,再把所有犯罪证据都放在面前了,让你推理一下案件经过,只要有点断案常识的人,谁还说不出来啊。
苏若锦给了卫柏年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急不慢继续说道:“看来康大夫对这个方子很是了解啊。既然这样,那康大夫也应该知道这些方子所用之药均为价格低廉之药材,那为何康大夫一副药要卖二两银子?”
康泰和愣住了,他没想到苏若锦根本就不和他争到底是谁开的方子,而是在这等着他。
在啸月国,虽说药价可由各医馆自行定价售卖,可为了防止奸商趁人病,要人命,胡乱提高药价,让老百姓看不起病,先皇曾规定药价售价最高不得超过药材成本价的十倍,由太医院监管。
不过药方是千人千方,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价格更是高高低低,想核准每副药的药价,太医院就那些人,每天给各宫贵人看诊都忙得飞起,哪有空过来管这事。
老百姓识字的人本就少,知道这条律法的人更不多了。
就算知道,百姓天然对官府有恐惧心理,能忍则忍,就算告成功了,最多医馆被罚,对自己也没什么太多好处,到时候万一医馆都不给自己看病怎么办。
慢慢就变成了依然是医馆随意定价,只要民不告,官就不会来究,更没人还记得这个规定了。
可现在苏若锦直接把这事摊在明面上了,太医院就不得不管了。
不给康泰和狡辩的机会,苏若锦指着衙役刚才拿来的两家的药包,“王太医,这药确实一样,可是济世堂定价六十文一副,妙手堂二两银子一副,远超太医院规定的最高价格,这事如何说?”
王太医皱着眉头,他之前也被康泰和绕进去,注意力全放在药方归属之上,忽略了这个点,现在经苏若锦点破,才发现问题所在。
这事也没啥可查的,证据确凿。
“来人,妙手堂违背药物定价规矩,即刻起关闭医馆,没收所有超限售卖所得,同时东家判处杖刑五十。”
康泰和直接懵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本来是告济世堂用他的方子谋利,结果竟先把妙手堂给整没了。
这时的他已经顾不上想堂哥知道此事后,会如何对他,他只想着一定要把济世堂和卫柏年拉下水,
“王太医,济世堂偷我徒弟的方子证据确凿,还请王太医秉公办理!”
王太医有些为难了,两边都说这是自己开的药方,可是药方已经开出来,一时又找不到康泰和的徒弟来对质,到底是谁开的,还真不好判断。
苏若锦笑了,“康大夫,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一直说这是你徒弟开的方子,怎么,你觉得把事推给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就万事大吉了?”
说完苏若锦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王太医,“王太医,这是康大夫所有的资料,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圣的徒弟,不过是妙手堂东家的远房堂弟,此事王太医自可派人查证,看看上面所写是否属实。”
之前大家都相信了康泰和就是医圣的徒弟,自没人去查他的情况。
现在他惹上了苏若锦,暗卫们可不是吃素的,一时找不到元泓所在就罢了,查个医馆东家堂弟的底细又有何难。
王太医看完册子,脸色大怒,直接把册子砸向康泰和,“康大夫,哦,不,应该是钱大夫,你还有什么可说?”
康泰和拿过册子一看,瞬间脸色大变,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
完了,一切都完了。
“来人,带走!”王太医让衙役带走了康泰和,准备回去审问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坑蒙拐骗的事情。
钱德仁本还在家中悠闲地听着小妾唱曲,没想到祸从天上来,衣服都还没穿好就被衙役带到府衙打了五十大板。
要不是他事先塞了钱,这五十大板下来能要了他的命。
之前赚来的钱也挥霍了许多,一时之间哪赔得出那么多银子,于是整个家都被抄了,房屋变卖,才勉强还上了债。
钱德仁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赚笔钱,壮大祖业,没想到直接把祖业给折腾没了。
他想找康泰和那个蠢货算账,结果康泰和已经死在了牢中。
敢骗国师大人的人,还能活得下去?
此时的苏若锦,没发现人群中有人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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