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泽始终保持着缄默,他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王家屯位于巨野县的南端,王泽曾经回到故乡待过数月之久,但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景象却与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眼前这条坑洼不平的土路、四周庄稼地以及一出县城便鲜少能见到的建筑物,无不让人感受到这里与未来社会之间的巨大差距。
原本自信满满认为凭自己对道路的了解能够轻松抵达目的地的王泽,很快就在出城后迷失了方向。
就这样大约前行了一个多小时,王泽的大哥突然骑着车拐进了一条庄稼地之间的小道。
又向前骑行了数百米,一座村子方才进入视野。
这里满是破旧不堪的土坯房,而在它们中间,赫然矗立着一间用砖头砌成的瓦房庭院,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望着眼前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建筑物,王泽知道自己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尤其是那座砖瓦房,它似乎并未经历太多时代的变迁,与未来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据爷爷讲述,当年这间老屋不幸被炸毁,周边各个村庄的人们纷纷赶来相助,共同将其重建。
数十年过去,在后世这里依旧维持着原貌。
越靠近目的地,王泽心里就越紧张。
“马上就要见到祖母了,应该不会暴露吧,毕竟二太爷离家时还小。”
他心里念叨着,心跳也砰砰加快。
一路上,村民们和大哥打招呼,还好奇地打量着后面的人。
村里人也没多问后面是谁,毕竟经历了这么久的战争,在大哥的影响下,村里人家不少孩子都跟着出去打仗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保持警惕和保密。
要不是有这种意识,光是大哥带人打退鬼子小队的几次扫荡,这村子恐怕早就没了。
大哥沉默不语,只是微笑着向众人颔首示意后,便领着王泽推着车来到了院子门前。
只见那扇院门敞开着,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踏进院子,映入眼帘的景象简单而质朴,院内并无过多繁杂之物。
右侧矗立着一间土坯房,王泽心知肚明,此地曾是战乱时期收容伤员之处。
好奇心作祟下,他忍不住踏入院中,匆匆一瞥那土坯房,却未见有人居住其中。
王继新对王泽的一举一动皆尽收眼底,眼见他目光投向土坯房,连忙开口道
\"母亲并不住在这里,这间屋子只是作为存放杂物的地方。\"
说完,不等王泽回应,他便径直迈向正面的砖房。
尚未抵达门口,便瞧见一位身着朴素衣裳的老妇人缓缓走出。
王泽凝视着这位老人,暗自揣测此人应是自己太爷爷的生母,也是此刻需假扮之人的母亲。
老妇人打量了王继新番,并未多言,只是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入座。
当老妇人缓缓地端出两碗水时,眼神温柔地望向王泽,并轻声说道
“小伙子,快来喝口水吧。”然后轻轻地把水放在桌上,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王继新站起来喊住了老妇人。
“妈,您别走啊,先坐下来歇歇。这位可不是外人哦!”
王母听到儿子这样说,疑惑地打量起王泽来,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似曾相识,但又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于是她转过身去,慢慢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好奇地问道
“那这位小伙子到底是谁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王继新看了一眼母亲,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妈,其实他就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弟弟啊!当年和爸爸一起走丢的弟弟!”
王母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王泽,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真的吗?那你爸……他也回来了吗?”
王继新听母亲这么问,心中一阵难过,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如实地将王泽这些年的遭遇告诉给母亲。
王母静静地听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
她凝视着眼前的王泽,心疼不已。
终于,她忍不住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王泽,想要伸手摸摸他却又害怕吓到他,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王泽见状,急忙站起来,紧紧地握住王母的双手,激动地喊道
“妈,我回来了!”声音中透露出对母亲深深的思念之情。
王母眼中闪烁着泪光,轻轻拍了拍王泽的手背,颤抖着声音说道
“哎,孩子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都怪妈妈不好,当初没能拦住你爸,任由他带着你四处闯荡、吃苦受累。他总是固执己见,硬要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经受一些磨练。谁知道就。”
王泽连忙安慰道:“妈,您别这么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其实在外头也没受多少罪。”
王母听了王泽的话,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她紧握着王泽的手,心中满是欣慰。
尽管丈夫已经离世,但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如今小儿子还能平安归来,已经让王母感到无比感激上苍的眷顾。
王继新看到母亲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便轻声说道
“妈,您先跟弟弟聊会儿天吧,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径直走向屋外的灶台。
过了一段时间,王继新做好饭菜后端进屋里。
一进门,他就看见王母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弟弟的那块玉雕,仔细端详着,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眷恋。
那件玉雕仿佛承载着母子间无尽的情感,成为他们心灵相通的纽带。
“好啦,妈,弟弟,先过来吃饭吧!”
王绍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一盘色泽发黄的炒青菜轻轻地放在桌上。
接着,他转身走向柜子,熟练地拿出小碟咸菜。
王泽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些食物,心里直发怵。
这这叫人怎么吃得下去啊?
馒头色泽发黄,甚至上面还能看到一些粮食颗粒。
青菜似乎也没什么油水,好像水煮菜一样。
光是看看这些东西,自己的胃口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完了完了,原本以为回到家之后,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会是破旧的住房或者简陋的厕所
但万万没有想到,最困难的竟然是每天都要面对的饭菜!
想到这里,王泽不禁感到一阵沮丧。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难道真的要一直这样吃下去吗?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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