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子既然让本王去查,总不可能随便交差。”

    周时阅语气淡淡,好像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当夸。但是在殷云庭夸了自己之后他又看向陆昭菱。

    陆昭菱怔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时阅~你好棒哦。”她立即夹着声音夸了一句。

    周时阅抖了一下。

    “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他又补了一句,“姓兰的已经搬走了,本王在外面也没有碰到,以后就算碰到,也不会再给她第三次这么喊的机会。”

    够了,真够了。

    现在陆昭菱喊他的名字,他都觉得后背发凉。

    陆昭菱眨着眼冲他笑。

    “你画符,”周时阅赶紧就将她头一按,让她低头再画符,别这么冲着他笑,他害怕,“你边画边听就行了。”

    殷云庭很想嘲讽一下,王爷要不要这么怂,但是又觉得这怂的也挺好。

    陆昭菱确实是有很多符要画,就没有再和他贫下去,手里继续画符了。

    “那么,盛家肯定不是好东西。”她一边画符一边问,“那盛三娘子呢?盛家能够这么折腾,还能够这样害人,不护着自己家的女子?”

    要让盛三娘子继续流落风尘,最后又被人残害至死。

    就盛往那样子,也是修了玄术的,怎么还能让自己家的女眷死后被困在重楼,永世不得轮回?

    她自己刚问完,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盛家的那些男人,该不会就是牺牲自己家里的女子,用来快速提升能力的吧?”

    他们修的邪术,会不会就有这一点?

    有一点亲缘关系,又有天赋的女子,能够成为他们的养料,助他们以不寻常的速度提升。

    这是一种很邪恶很没人性的修行之道!

    殷云庭听到她这话,脸色也冷了下来,因为大师姐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

    周时阅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极有可能。”

    陆昭菱差点儿就骂了粗话。

    她真是太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如此说来,盛家后人也很有可能和前朝皇室余孽有所勾结,像盛家这样的家风,要对前主忠诚不太可能。更何况,前朝他们就是被抄家的,不记恨就不错了。”

    周时阅又说,“他们现在就算是有勾结,也很可能是各自心怀鬼胎,因为某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原因暂时合作。”

    他说着说着,就被陆昭菱的动作给吸引了。

    陆昭菱一边跟他说话,一边画着符。

    她面前摆了一大叠的黄纸,旁边放了一碗调制好的朱砂,一手拿一张黄纸,啪,放下,笔蘸朱砂,快速落笔画符。

    动作如游龙舞凤,快得几乎要出残影,符成笔起,金光一闪。

    她立即就把这张符放到一旁,然后再拿出一张黄纸,继续那一整套动作。

    在这么说着话的一会儿功夫里,她就已经画了近十张符!

    这到底是什么逆天的速度啊?

    要是他不认识她,没有见识过她这些符的力量,估计就要在心里蛐蛐这姑娘整个乱七八糟鬼画符做样子。

    再看看殷师弟——

    啧。天可怜见的,才画了三张。

    其实,殷云庭这样的本事也很不错了,毕竟是还一心二用的情况下。

    但是有了陆昭菱的对比,才显得他速度慢了很多。

    他们可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认认真真学来的本事,得来的修行。半点没有走捷径的。

    “看来,这盛三娘子是必须带出来了。”

    陆昭菱说着又画了一张符,“我最喜欢跟那些修邪道的人对着干。”

    主打一个叛逆。

    那些人想要害盛三娘子,她就偏要将盛三娘子救出来。

    “我也让官差们按你说的,挨家挨户通知下去了。”

    陆昭菱让他去跟官差们说,每家要备一些鸡血和糯米,并且,等到晚上,每家门口都要悬挂上一只红灯笼。

    这事,唯有官府才能够办成,靠他们是不可能的。

    而让官府不打折扣去办事,唯有周时阅。

    这次要是没有周时阅,陆昭菱他们也做不成,毕竟要是全城都行动起来的大事。

    “只是要一天之内都备上这些东西并非易事,所以,孙家商行和房家商行派上了用场了,他们本来备好的货都无偿献了出来,安排百姓们去领。”

    这件事,也幸好有孙家商行。

    而且陆昭菱又正好救了房二爷。虽然房二爷尚未清醒,但是房二夫人也是个有魄力的,直接就做了主,与孙家商家的管事对接,一起去办这件事了。

    “那就好。”

    陆昭菱听到全城行动了起来,心也放下。

    “剩下的就看我们的了。”

    “可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周时阅又问。

    陆昭菱再一次符成,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床,“来这里睡觉。”

    周时阅:“啊?”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殷云庭。

    殷师弟还在,不好吧?

    陆昭菱一看他的反应,差点气笑了。

    “想什么呐想什么呐?我画符不累的吗?不是说了让我想薅就薅的吗?”

    是这事啊

    周时阅叹了口气,乖乖地走到她身边,先拥抱了她一下。

    “要不然这样画?”

    “妨碍我发挥!”陆昭菱有点脸热,也看了大师弟一眼。咱可不兴在单身狗的大师弟面前太过亲热的哈。

    不太厚道。

    结果大师弟头都没抬,懒得看他们。

    但就算如此,陆昭菱还是让周时阅到床上睡了。

    毕竟这家伙昨晚通宵。

    周时阅本来以为有这么一对师姐弟在这里嗖嗖画符他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沾床板,他就直接睡过去了。

    没有他说话,陆昭菱画起符来更是贼快。

    画了一叠之后,她叫了青音再拿些黄纸朱砂过来,自己坐在床沿,握着周时阅的手嗖嗖充电。

    到了中午,雪停了。

    外面只是薄薄落了一层白。

    陆昭菱坐在马车里,一行人准备前往小楼。

    而这个时候,小鱼和海哥也正在房家商行前面排队等着领东西。

    房二爷小半个时辰前终于清醒过来,听到妻子说了事情经过,便让人扶着他到商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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