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滚烫的烙铁塞进郭辽嘴里,郭辽全身抽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等到外面的人以为里面发生变故,冲进来的时候,郭辽已经口吐血沫,痛到失去知觉。
而他面前的女子,犹如黑夜中绽放的血色红花,弥漫着令人窒息而又疯狂的气息。
隔着一段距离,萧赫凝视着女子手中的烙铁,乔染回眸,嫣红的唇畔发出璀璨的笑容,“王爷,问出来了。”
她将烙铁随手扔掉,面容上纯粹的笑容,干净的与地牢格格不入。
她就像误入地狱血刑中的洁白仙灵,极致的对比深深印在了萧赫的脑海中。
狱卒们跑去检查郭辽的情况,还有呼吸,只是舌腔几乎废掉了。
郭辽手指早已被挑断,这下连话也说不出来,他无法传递任何信息,也就没有了价值。
萧赫眼底浮现抹莫名的神色,他抬手,“拖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狱卒们将郭辽拖走。
乔染的心绪随着郭辽的离开,逐渐平静,她站在沾满鲜血的十字架前,望着上面乌黑的血迹,唇畔淡淡开启。
“黄泉醉在青云书院,至于别的,郭大人也不太清楚。”
萧赫走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眼底隐隐跳跃的火苗,“青云书院,真的是从郭辽口中问出来的吗?”
乔染扬眉,“王爷,是你找上的我,用人不疑。”
从萧赫接受“春闺秘史”背后的秘密,她就知道萧赫在利用她,肃政司与刑部常有冲突,萧赫早就有除掉郭家的念头,她便是悬在郭家头上的那把刀。
若是目标一致,她不介意被利用,更不介意做一把沾满鲜血的刀刃。
“青云书院是皇家书院,王爷要找的黄泉醉就在那里,至于王爷会惹上什么人,就与小女无关了。”
她行礼告辞。
“你要什么报答?”萧赫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深思闪逝,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王爷着急吗?”她回眸问道。
“不急。”
“那容小女好好想想。”宁王的报答,她得思索用在何处。
下一次,看来还要再见面了。
萧赫吩咐手下的人,“送乔二小姐回侯府。”
“不必了,今日阳光明媚,小女再去街市逛逛。”她回道。
萧赫放回随她出门的侯府下人,坐上马车,到距离刑部较远的地方,她让下人们先回去。
马车的车夫换成了赵哥。
他们早有约定,赵哥一直跟着她的马车,看到乔染发出的暗号,他才现身,“姑娘,你要找的人在羊角巷,那位置偏,而且周边有暗卫监视,我们只能离远点看。”
乔染点头,和迎秋一起坐上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
迎秋深吸了口气,“姑娘,黄泉醉可能与卫元武有关,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咱们千万不要招惹。”
卫元武是卫国公的嫡次子,迎秋在国公府时,无意中听见过卫元武与人秘谈,其中就提到了黄泉醉在青云书院,而且黄泉醉的买卖似乎与卫元武也有关联。
迎秋将她偷听到的全部告诉乔染。
乔染没听说过黄泉醉,不过宁王在查此事,而这酒又与卫家有关,“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我们迟早要与国公府为敌,不管他卫元武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都得撞上。”
迎秋额头渗出许多汗珠,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乔染握住她的手,缓解她的紧张,“别怕,现在敌在明我们在暗,是机会。”
迎秋平复呼吸,她应该相信自家姑娘,若真到了那一日,她哪怕豁出去与卫家同归于尽,也会保住自家姑娘。
乔染不知道迎秋想的那般长远,她计划着要先进青云书院,再从书院内入手。
“打劫!”
巷子中,马车忽然被一伙相貌彪悍的人拦截。
乔染掀开车帘看了看正午的太阳,光天化日,京城之内,竟然有人拦路抢劫。
“把值钱的家伙都交出来,否则,你们别想活着走出巷口!”为首的大胡子,举着把小刀,朝着马车挥刺。
赵哥把手按在砍刀刀柄上,“姑娘,要不要我下去解决?”
对方五个人,瞧着不是劫匪,倒像狐假虎威的地痞,赵哥两三下就能打趴他们。
对付他们简单,就是要费些时间,乔染把荷包递出去,“不必了,给点钱打发,我们早点赶路。”
赵哥接过荷包,把荷包扔给他们,“银子拿到了,识相的走开!”
赵哥的相貌比他们更加凶恶,大胡子本是有点怕,但看对方这么快就肯拿钱,以为是软柿子。
他闻了闻荷包上的香味,淫笑起来,“里面的姑娘,出来给兄弟几个扭个舞,兄弟们就放你们走。”
五个地痞大笑着,便要上手掀车帘。
巷口处,一身白衣的褚长安望着里面的情况,俊秀的眉毛皱了起来。
刘彪给他的地点并非这里,难道他们临时换了地方?
罢了,刘彪蛮横不讲理,临时改主意也是他的风格,他娘的病等不起,他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他迈步到几名地痞身后,“光天化日抢劫,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乔染听着声音耳熟,她掀开车帘,竟是先前险些撞到的那个白衣男子。
大胡子挥着小刀扭过头,瞧见个白面书生,“你是什么玩意,长得和小白脸似的,还敢和老子讲王法?”
“放他们走,否则。”褚长安掏出一只毛笔指着对面。
大胡子笑的弯腰,“否则什么,你这小身板,还想英雄救美?”
“我已经报官了,衙役马上就会来!”
演到这里,这群劫匪就该害怕的逃跑,可褚长安发现,他们丝毫不惧,甚至越走越近。
大胡子一把抢过他的毛笔,将毛笔折断,“最近的官差在五里外,你报完官飞过来的啊!”
褚长安冲他们眨眼,示意该走了。
“你眼睛有毛病啊!”大胡子招呼其他几个过来,“老子看见你这种挤眉弄眼的小白脸就来气,兄弟们,揍完他,咱们再怜香惜玉。”
大胡子一脚将人踹飞,他把褚长安按在地上,对着他白白净净的脸扇下几巴掌。
褚长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遇到真劫匪了!
他激烈反抗,可单大胡子跨坐在身上,他怎么也推不开,大胡子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握紧拳头,砸向他的脑袋。
褚长安紧紧闭上眼睛,他脑海中闪过自己短暂的一生,临死前,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生病的老娘。
然而,意料中的拳头没有落下。
他听见上方女子清冷的嗓音,“喂,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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