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大半辈子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宽大的床榻上,五个年轻俊美的白衣美男,披散长发,半裸上身,姿态妖娆的跪坐在她身前。
另外一个稍上年纪的中年男子,脖上佩戴着黑色的项圈,项圈中镶嵌铃铛,他匍匐在老夫人脚下,一双比女人还妩媚的眼睛,水汪汪的瞧着老夫人。
他将项圈连接的绳索,合掌放到老夫人手上,声音低沉娇酥,满心满眼全是老夫人,“奴家是您的最忠实的皮犬,您让奴家做什么都行。”
刘老夫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撼,想她活了几十年,哪见过主动做狗的人。
那“狗人”摇晃着脑袋,媚眼眨出了渴求的味道,“主人,奴受不了了,您快抽打我吧。”
砰!
屋门破开。
老夫人和五男一“犬”出现在众人面前。
侯府女眷们终生难忘这一幕,眼珠子全部摔碎到地上。
杜靖文眼角抽搐,指着里面的人,三观尽毁,嘴巴里只说出,“祖母,你!你对得起祖父吗!”
刘老夫人心跳剧烈,急的将狗绳甩飞出去,她头脑发懵,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刚刚肚子痛,走出禅室,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但这种情况,显示是她被“捉奸”了,她指着榻上这些男子,老脸又羞又愤,“你们是谁,老身不认识你们,你们休要害老身!”
中年妖娆男子蹭了刘老夫人的腿边,委屈的低下脑袋,“主人,您不认识我们了吗,我们今后就是被您丢弃的狗狗了,呜呜呜,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
瞧着那人被驯服的模样,显然这么玩不是一两次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老夫人平日里看着严肃,没想到私下的心境,竟这般开放,连寺庙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在场的都是晚辈,可老侯爷毕竟还活着,若是老侯爷得知此事,侯府怕是要闹翻天。
马氏的视线落到乔染身上,见她泰然淡定,猜到这次是着了她的道,马氏眼睛眯了眯,站出来解围。
“老夫人,这些人不怀好意,把您掳到这里毁坏您和侯府名声,定是心存歹心,图谋不轨!”
一句话,将刘老夫人的处境从主动化为被动,撇清刘老夫人的关系。
刘老夫眼皮微动,人从榻上跳下来,“没错,老身被他们强迫至此,老身是清白的!真正在寺庙里偷男人的是她,这些人都是来找她的!
还有一个叫褚长安的楚楼小倌,她与那人眉来眼去,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众人顺着刘老夫人的视线看向乔染。
开福寺庙小,文宣侯府来访,主持特意腾空大殿,不迎外客,故而今日来诵经祈福的只有侯府的人,中途离开的只有乔染和刘老夫人。
与这几个妖艳男子有约的,也只能是她二人。
况且刘老夫人连名字都叫出来了,众人疑惑,莫非真如刘老夫人所言,他们本要找的是乔染?
杜靖文摸了摸脑瓜,感觉头上的绿草茬子又长出来了。
乔染的表情忽然震惊,而后变得悲痛,她双腿一软即将倒下,又被丫鬟扶着顽强的站了起来。
“老夫人,孙媳本欲帮您隐瞒,但您将这盆脏水泼到孙媳头上,孙媳心痛万分,只能实话实说了。”
她闭眼深吸,软弱无力的扶着丫鬟的手,将一个遭受背叛而不得不吐露真言的受害者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定神站立,目光看向刘老夫人,“褚长安并非与我有勾连,而是与老夫人有私情!
孙媳昨夜亲眼所见,老夫人的侄子刘彪,将幽兰馆里的小倌褚长安,从后门带进老夫人院中!此事孙嬷嬷也知。”
孙嬷嬷是田氏身边的老人,也是云锦院的管事,办事沉稳有度,在府内有口皆碑。
田氏惊讶,“孙嬷嬷,你如实说。”
孙嬷嬷本与世子妃商量,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但这种情况,她只能开口。
“昨晚,世子妃向老奴询问库房账目的问题,老奴与世子妃同去库房清点的时候,见到老夫人的侄子刘彪,领了个年轻的白衣男子入府。
那男子走路时掉了个腰牌,老奴和世子妃捡来,发现腰牌正面写着幽兰馆,背面刻有褚长安三个字。”
孙嬷嬷昨夜将腰牌放到了袖子中,今日未换衣服,她从袖中掏出那腰牌。
“外男入府,还是幽兰馆那种地方的小倌,老奴担心侯府的名声,求世子妃将这件事隐瞒,老奴擅作主张,请夫人责罚。”
田氏这档口哪里在乎问责,所有人的视线移到一处,众人发现,榻上那几人的腰间也都有腰牌!
杜靖文将他们的腰牌抢过来,正面竟都写着幽兰馆三个字。
他将腰牌甩出去,冷哼道,“祖母,您倒是只钟情幽兰馆一家的小倌!找的都是这样的人!”
刘老夫人昨晚的确见了褚长安。
那是因为褚长安要求她当面承诺,让他重入科举,否则便不会配合他们。
刘老夫人气的皱纹都加深几分,她一把年纪,要是传出去私会楚楼小倌,她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她指着榻上的男子,急的眼球凸起,“你们到底是谁,把老身绑来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中年妖娆男子正是幽兰馆的老鸨,他饱经历练,倒也有点糊涂了,“主人已经付过银两,让我等在此侍奉,何来捆绑之说。”
他皱了下眉头,豁然开朗,“莫非主人喜好捆绑?”
刘老夫人气的胸疼!
马氏凝眉,扶住刘老夫人,“你说老夫人付过银两,如何证明?”
银两这东西谁家都有,一旦他们拿出来,她便立刻否认,将老夫人与幽兰馆摘干净。
老鸨从腰间拿出一枚成色碧绿的翡翠,“这是定金,服侍好了还有奖赏。”
刘老夫人彻底不淡定了,因为这就是她抹额上的绿翡翠!
刘老夫人喜好炫耀,这枚绿翡翠价值不菲,她时常戴在头上,大家一眼便都认了出来,刘老夫人这下百口莫辩。
马氏嘴巴抿成条长线,她扶起老夫人快要倒下的身体,眼神看向田氏。
老夫人即便有过错,亦是侯爷的亲生母亲,她的地位不会变。
田氏身为侯府主母,责罚老夫人,势必引起侯爷的不满,她不作责罚,便是放任此等风气,有损主母威严。
而且这事乃世子揭发,老夫人对世子的怨恨会更加重。
马氏索性缄口不言,把难题交给田氏。
田氏皱眉,有些难办。
老侯爷不在,刘老夫人的事情,她身为儿媳不便做主,何况事关侯府名声和后院安宁。
田氏深叹一口气,看向乔染,使出杀手锏,“儿媳,你看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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