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我是不是打扰了她的生活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
她让司机老王把车靠在路边,下车请晏隋上来。
司机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的,突然很大声的反问:“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晏隋似乎也听见了,转头看向车子的方向,眼神带着疑惑。
她重复了一遍,却没让老王开口,降下车窗后,盯着人行道上的男人:“雪太大了,上车。”
晏隋自然不答应。
蒋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里那束白玫瑰,淡淡开口:“应小姐送的?”
晏隋皱眉。
愣了一瞬才开口,开口时神情淡然:“这似乎与蒋总无关。”
这一声蒋总,让蒋婉立刻眉头微蹙。
她的视线不曾从晏隋身上移开,不过开口叫的却是司机老王:“请小晏总上车!”
老王嘴角微微抽搐。
以他做小姐司机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这俩人,闹别扭了!
夹在中间,他还只是个司机,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只能乖乖下车,不过称呼晏隋的时候,仍旧叫的是先生:“先生您看,这雪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您这么走回去肯定要生病,不如上车……”
说着,他偷偷瞄了瞄后座的蒋婉,压低了声音,嗓音带着几分祈求:“先生,您要是不上车,小姐肯定会扣我工资的!”
……
司机当年和家里的阿姨把我送去了医院,否则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夜里。
我没有犹豫,还是上了车。
车内宽敞,但是却没开灯,一片昏暗。
我和蒋婉并排坐在后座上,却沉默异常。
司机老王很有眼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开口:“这雪天路滑,可要慢点开。”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我转头看向车窗外,静静地看着街景。
外面的天色很晚了,大概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并没有完全被黑暗所笼罩。
相反,在路灯的映衬下,四周白茫茫一片。
车内车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我看的有些入神。
突然,我的手背覆盖上了一双略显冰凉的手。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身侧。
蒋婉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我手背上的那只手不是她的。
而且,她在我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改成了握住我的手。
正是因为表面上看着很正常,才显得她的动作更加暧昧。
即使他们曾经是夫妻,做过最亲密的事。
我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把手从她的手心里抽走,继而转头看向车窗外。
看着天地间仿佛都被漫天飞舞的雪花染上了白色,一片银装素裹。
“花,是应岚送你的?”
这是她第二次开口问这个问题。
我转头看她,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甚至我还能闻到她身上惯用的香水味道。
我身上的味道,与她身上的香水味交织融合。
变成了熟悉的味道。
换作以前,如此暧昧的气氛,总会让我和她情不自禁。
这次,我却异常清醒。
我盯着蒋婉,想看清她的内心:“蒋婉,同样的游戏还要再玩一次吗?”
“在我认真对待的时候,在我付出全部努力的时候,你告诉我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觉得是痛苦的折磨,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我从你的世界里赶走?”
“这样……真的很无聊!”
刚刚的一番话,几乎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的情绪还在波动,却强迫自己放缓语气,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蒋婉,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感情是不能反反复复的?”
话说到这里,难过突然从心底涌现。
不论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婚姻,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坚定的选择她。
可她,却从没有坚定的选择我,相信我,尝试着去依靠我。
我知道,父母在她的童年给她留下的阴影很大,让她无法尝试着去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
可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甚至可以说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尝试着去相信我,将她全身心的托付给我,处处对我有着防备。
我也真的会累。
是她自己选择拒绝我,推开我。
也是她,因为身体上的问题,没有了继续爱下去的勇气。
我不怪她。
可我也会厌烦这样的生活。
……
纵然车内的光线再暗,蒋婉还是看到了晏隋泛红的眼眶,和双眸之中的隐忍。
她不敢再问花的来历。
她只能放软态度,轻声的哄着。
让他不要难过,一切都是她的错。
良久,感觉到晏隋的情绪趋于稳定,她才试探性的开口:“是打算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吗?”
看到晏隋的眼眶泛红,她撇开眼,不敢与她对视。
晏隋轻轻“嗯”了一声,再没有后续。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没再有过任何交谈。
她不敢再去触碰他。
他们就静静地坐在车里,像是一对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也等待着这段感情的终点。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路灯也熄灭了绝大多数。
车最后停在了晋家别墅大门口。
雪还没有停,并隐隐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
车头上,也积了一层。
晏隋下车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却突然松开了手。
因为,她在晏隋的眼神里没有看到熟悉的光芒。
如今,她能看见的就只有疏离和冷漠。
见她放开了手,晏隋转身就要走。
她眼角的余光落在后座的围巾上,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开口叫住他:“阿隋,你等等!”
他就站在大雪里缓缓转身。
原本期待的那些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递上晏隋的围巾:“你忘了这个。”
晏隋朝她走来,笑着接过围巾,并真诚的向她道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确实会有点麻烦。”
到了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车里,她看着晏隋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走的如此决绝,她缓缓开口。
像是在寻求答案,也像是在暗示自己。
“我是不是打扰了她的生活?”
司机老王听了心里很难受。
他伺候了蒋家人一辈子,以前是老蒋总的司机。
老蒋总离世后,他又成了小姐的司机。
可以说,他是看着小姐长大的。
小姐的性格确实有些别扭,也难怪先生会因为受伤心灰意冷。
但蒋婉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听着小姐语气里的失落和懊悔,他只能出言安慰,完全做不到劝小姐面对事实。
他尴尬的笑了笑:“小姐,您别这么说。”
“您和先生之间,只是有点误会而已,我相信先生也一定能体谅您的!”
听后,蒋婉的心情并没比之前好多少。
她只是淡淡的开口,并收回了视线:“时间不早,咱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司机老王发动车子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
他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小姐和先生重归于好?
他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猜测。
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道路上,努力做到安安全全把自家小姐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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