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天盛愣住了。
苏棠眼底的笑意更为浓郁，随后朝着杜天盛说着，“我知道你母亲一人带大你，你都跟着你母亲姓，我想知道你父亲呢？”
“死了。”
他淡淡的回答，甚至听不出半点起伏。
苏棠眸光一怔，不知道怎么说。
她也不是没想到过会是这种情况，只是在看到杜天盛说出口那平淡的口吻，让苏棠心里莫名就沉了沉。
“我是后来改名字跟妈妈姓的。”杜天盛朝着苏棠说着。
苏棠指尖微动，深呼口气说着，“那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她是有目的的。
但杜天盛愿意说，是因为苏棠让他感受到了温暖。
虽说是很小的温暖，也是杜天盛以前从未有过的。
家里的事情不算很大，大多人都知道情况。
“他跟爷爷一起出去的时候，出车祸了，爷爷没事，他走了。”杜天盛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声音都有些哽咽。
苏棠立即递给他纸巾，都不忍心问下去了。
“你的爷爷，是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去你家里，跟你妈妈吵架的那个吗？”苏棠不问，旁边却有人凑过来问了句。
人家还在哭呢！
就这么直接问真的好吗？
陆辞对上苏棠略带责备的目光，耸肩无辜，“我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
杜天盛这么伤心，要问也应该等会问。
现在问太不近人情了。
“嗯，是他。”杜天盛却回答。
苏棠眸光却一滞。
四爷爷，是杜天盛爷爷吗？
她想到了陈照，陈照是四爷爷收养的。
杜天盛也是吗？
“亲爷爷吗？”苏棠忍不住问。
“好像是亲爷爷，他好几年前回家的，那时候我们全家都很高兴。”杜天盛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回答。
真的是四爷爷？
苏棠现在仔细看杜天盛，好像跟四爷爷有点像呢。
“之前离家了吗？为什么？”陆辞八卦之心燃烧，看着杜天盛。
“不知道。”
杜天盛知道的不是很多。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那是你亲爷爷啊？”陆辞想到这，内心还有些小生气。
最近陆辞对他很好的。
给他撑腰，还会给他一些东西，杜天盛居然不跟他说实话。
“你又没问。”杜天盛看到陆辞生气，身体瑟缩了下。
“你——”
杜天盛的话，让陆辞气得有些恼火。
忍忍……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都忘记了，陆辞还想随口问杜天盛家里情况，杜天盛就说了那个事情，陆辞是想问的，但他要上课。
再后来，陆辞就把这个事给忘了。
要不是苏棠问起来，陆辞都不会想到。
“陆辞你先坐着。”苏棠知道他生气，但现在她更想知道其他的事情。
虽说很不情愿，但陆辞还是坐下了，双手抱胸狠狠看着杜天盛。
杜天盛有些慌了，“老师，我还是不当学习委员吧？”
“为什么？”苏棠疑惑。
“我……他……”他好像惹陆辞不高兴了。
陆辞知道他的意思，一拍桌子，“生气归生气，我又不是不罩着你。”
“对不起。”杜天盛立即道歉。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陆辞摆手，他知道杜天盛家很可怜。
比自己想象的那些穷人还要可怜。
陆辞性情不错，苏棠不由得笑了笑，随后看向杜天盛，“你爷爷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妈妈也经常给我骂他，说他总是突然不见，再突然出现，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什么的……”杜天盛回答。
“嗯，我知道了。”
该知道的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苏棠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低声说着，“要不要回家？还是你还想去哪？”
“我想回家。”杜天盛开口。
“走吧，我也送你回家。”苏棠起身，带着杜天盛跟陆辞一并离开。
今天杜天盛回去的有点晚。
当杜天盛走进门时，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杜天盛，你找死是不是？这么晚回来干什么了！”
她从里面出来，本来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在看到苏棠瞬间敛去。
“苏老师？您怎么来了？”杜蓝心脸上挂着笑，随后狠狠看了眼杜天盛，“是不是我家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啊？”
她下意识觉得是杜天盛的问题。
“没有，是我今天让他当学习委员，有很多东西需要他帮忙，弄得太晚了点，我担心他不太安全就送他回来，也担心您骂他。”苏棠朝着杜蓝心笑了笑。
今天知道一些线索，开心。
脸上的笑容都很真诚。
“原来是这样啊！我家孩子真是多谢您的照顾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杜蓝心搓着手，笑都堆在一起了。
“不用不用，是杜同学聪明。”苏棠摆摆手朝着杜蓝心说着，“我们要先走了。”
“好，苏老师慢走。”
苏棠从杜蓝心那里出来，站在梦馨小区门口。
破旧的小区，门口墙壁上的油漆掉了很多，不乏各种蜘蛛网，还有旁边堆积的垃圾的恶臭味，应该有很多天了。
“快走吧，这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也不知道杜天盛怎么待下去的。”陆辞走进这个小区时，眉头就没有送下来过。
这真的是人待得地方吗？
他家佣人都住的比这里好。
“未经他人苦。”苏棠目光落在那灯火通明的房子上。
那些痛苦，只有杜蓝心心中清楚。
旁人没办法说三道四。
陆辞一迈步，走在马路上，“我觉得跟他爷爷肯定有关系，如果他爷爷当初没跟他爸爸一起出车祸，是不是日子会好很多。”
至少多了一个男人。
“事情到底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陆辞，你赶紧回家吧，我先走了。”苏棠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具体的调查清楚。
车祸，杜天盛的父亲死了，四爷爷却没事。
杜蓝心一直在怪罪四爷爷。
且听起来，四爷爷一直没什么大碍。
是因为什么？
陆辞看着苏棠拦车离开，忍不住吐槽了句：“你用完就扔，这么快的吗？”
“……”
苏棠急急忙忙回家，她打开电脑开始搜寻这几年车祸的新闻。
帝都车祸大大小小有不少。
但死亡的不多。
四爷爷离开的那一年到现在苏棠都看了个遍。
居然没有关于杜天盛父亲以及四爷爷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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