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太极这样的攻势,冲在最前面的反而是最安全的。
谁在后边,谁就有可能被另外两个方向的敌人围上来。
明军这边能够看出来,久经战阵的阿敏自然也可以看出来。
但阿敏还是认同了对方的安排。
在两边商量好后,明军率先动了起来。
两千马队,在两名千总的率领下,以箭矢状,瞅准镶红旗的薄弱处,就快速的冲了过去。
阿敏也带着镶蓝旗紧随其后。
对面的皇太极和岳托一看,也都立即开始命令麾下士卒将马速提起来。
骑兵对冲的时候,哪一方的速度更快,哪一方的优势就更大,除非你是重骑兵,对方冲不破你的军阵。
短短的距离,双方连箭矢和火枪都来不及使用,就搅在了一起。
“杀!”
许千总好歹也是京营的老兵, 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借着战马的冲势,以及手里锋利的战刀,一刀就将一名建奴的脑袋砍了下来。
原本还心里没底的明军,此时见了血,也都变得暴戾起来。
建奴的军阵虽是摆的很宽,但这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纵深,明军的前锋,很轻易的就冲了出去。
当然,建奴的动作也不慢,两侧的建奴也开始迅速的向着中间靠拢。
面对这样的形势,后面的阿敏和他统领的镶蓝旗就难受了,很快就陷入了和镶红旗,正蓝旗两旗的围杀。
尤其是建奴这边再次高呼让他们放下武器,镶蓝旗许多人已经心生退意。
而就在此时,已经冲出去的许千总,一咬牙拨转自己的马头,从后边对建奴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样一来,建奴就成夹心,被明军和阿敏两面夹击。
“岳讬,你领部分兵马去拖住明军,本汗和莽古尔泰先把阿敏解决了。”
皇太极大声对已经杀红眼的岳讬命令道。
“嗻!”
岳讬领命而去。
建奴很快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向北和阿敏的镶蓝旗站在一起,另一部分则是向南,试图当初明军的攻势。
这样一来,虽是极大的减轻了阿敏的压力,但也意味着明军短时间内,很难为阿敏形成助力。
到了这个时候,阿敏也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是选择死战了。
见自己麾下的兵马士气低沉,阿敏不得不身先士卒。
而济尔哈朗和图伦两人对视一眼,忽的调转方向,各自带着自己麾下的数百人,迅速的脱离战场,向着北边疾驰而去。
阿敏见状,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也没想到,最先背叛自己的,竟然会是自己的兄弟。
“镶蓝旗的兄弟们,放下武器,本汗既往不咎!”
皇太极也瞅准了机会,再次大声喊道。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人都扔掉了手里的兵器,策马转向,脱离战场。
阿敏看到这一幕,刚才还通红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铁青。
“阿玛!”
阿敏的长子宏科泰,一边厮杀,一边对阿敏大喊了一句。
后者也知道大势已去,苦笑一声,大喊道:“阿玛!是儿子没用!”
说完,阿敏就举起手里的刀,横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阿玛!”
次子艾度礼大惊失色,赶紧上前,试图阻止对方。
“砰砰砰!”
就在此时,一阵阵轰鸣声响起。
阿敏听到这声音,猛地转过身,循声望去,只见两侧的山上,明军的战旗飘扬,明盔明甲的士卒,几乎遍布两侧的山峦。
“阿玛,明军主力到了!”
艾度礼满脸惊喜的大喊一声,同时翻身下马,将阿敏手里的刀给夺了下来。
正在交战的三方,也都渐渐地停了下来。
莽古尔泰此时也是惊慌不已,提着刀满脸血污,对皇太极问道:“大汗……?”
后者此时也是脸色阴沉,他怎么也没想到,明军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范文程此时也收起了手里的刀,语气急切的对皇太极建言道:“大汗,撤吧,镶蓝旗已经元气大伤,我们的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
皇太极又想起了之前的铁岭卫,没有再耽搁,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撤!”
见皇太极已经下旨,各甲喇、牛录,迅速的脱离,向着北边移动。
见对方已经撤离,无论是明军这边,还是阿敏都是松了口气。
山上的孙继浚,举着手里的千里镜,看到建奴确实是撤了,这才转身对身后的亲兵命令道;“打旗语,命山谷中的我军和镶蓝旗立即南下,前往鸦鹘关。”
“是!”
“阿敏贝勒,是怀宁侯来了,侯爷命我们立即离开这里,前往鸦鹘关。”
许千总看到旗语后,立即来到阿敏这边,对其转达了孙继浚的命令。
阿敏此时依旧是有些失魂落魄,似是没有听见许千总的话。
一旁的艾度礼赶紧低声提醒道:“阿玛,阿玛,阿玛。”
阿敏这才惊醒过来。
许千总再次将孙继浚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呼,有劳许千总了。”
阿敏拱了拱手,在艾度礼的搀扶下,重新翻身上马。
等明军马队和镶蓝旗也撤出战场后,孙继浚这才下令全军后撤。
鸦鹘关。
满身血污,精神有些颓丧的阿敏,被请到了守备府。
“贝勒,这位就是大明内阁辅臣,兵部尚书袁可立袁公。”
常书作为双方的联络人员,低声对阿敏介绍道。
“原建州右卫指挥使,舒尔哈齐之子阿敏,拜见袁阁老。”
阿敏听后,恭敬的对袁可立大礼参拜道。
对阿敏这个自我介绍,无论是袁可立还是孙继浚,都很是满意。
“阿敏首领,请坐吧。”
袁可立坐在那里,抬手对其邀请道。
“谢阁老。”
“你的事,本阁都听常书说过了,你是打算归顺大明,继承你父的建州右卫指挥使之职,对吗?”
阿敏赶紧拱手道:“回阁老的话,努尔哈赤曾是大明之臣,但其不念天恩,执意谋反,其子皇太极在其死后,亦是屡次侵扰大明,奴才不愿和其同流合污,只愿木沐浴天恩,还请阁老允准。”
袁可立闻言,面色如常,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下首的孙继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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