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西城兵马司副指挥洪雷的家中。
听完郑大虎的话后,洪雷当即怒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一个穷酸秀才你都解决不了?废物!”
郑大虎立即叫屈道:“指挥,谁也没料到会遇上进京的建奴不是?”
“京里遍地都是达官贵人,就算是没遇上建奴,也会遇上其他人!”
洪雷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然后又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
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道:“人被押到了顺天府,这件事就不好处置了。”
“废物!一帮子废物!”
越想,洪雷就越是暴躁。
郑大虎见他确实是生气了,也不敢再说话了。
片刻后,洪雷似是想出了办法,忽的挺住脚步,看向郑大虎道:“大虎,本官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郑大虎虽是一个浑人,但不是傻子,闻言当即冷笑道:“洪指挥,您也莫要打我的主意,这些年的事儿,咱可是一笔笔都记着呢。”
他这话一说完,洪雷的眼里登时就蹦出了一丝寒芒。
但旋即又笑道:“大虎,你想岔了。”
“洪指挥,您还是尽快想办法,将那秀才弄死吧,不然……”
郑大虎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
洪雷眼睛微眯道:“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想办法找到那枚玉佩,然后我们就立即远走高飞。”
“那史家的小娘皮,和她那女儿不就在你手里吗?”
郑大虎出言提醒道。
洪雷皱眉道:“人一带回来,本官就审问过了,但那娘儿们嘴巴紧得很,一口咬死了就是丢了。”
说到这里,洪雷有些懊恼道:“本官也是被五千块银元冲昏了头脑,竟然听信了你的鬼话。”
既然已经撕破了面皮,郑大虎也不再唯唯诺诺了,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你自己贪心,我说的再多也没用不是吗?”
洪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反驳,开口道:“你先回去,我要回衙门一趟。”
郑大虎心里也清楚,洪雷这是要去搬救兵了。
想来也是,他只是西城兵马司的一名副指挥,品级不过从七品。
顺天府呢?
那可是正三品的衙门,想在人家的地盘做点事,没有强力人物开口,那是想也别想。
等郑大虎离开后,洪雷也趁着夜色出了门。
另一边。
牛秀才在得知自己是在顺天府衙门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只要不是在兵马司的大牢里,他和史家娘子就还有希望。
在心里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细细的想了一遍。
牛秀才拖着满身的伤势,扶着牢房的栅栏,慢慢的站了起来。
“咳咳……官爷,官爷,学生有天大的事,需要报官!”
“官爷!官爷!”
他这边一喊,成功的引来一名狱卒。
狱卒睡眼惺忪,手里的刀带着刀鞘,就砸在了牛秀才扶着栅栏的手上。
“喊什么? 扰了爷的清梦!”
牛秀才吃痛, 手一松开,直接又瘫坐在了地上。
嘴里冷气连连。
“官爷,学生有大事报官,还请官爷帮忙。”
虽是恨极了眼前这狱卒,但牛秀才还是舔着脸,对狱卒恳求道。
“哼!你?还有大事报官?”
“是你家母狗生狗崽子了?还是你家婆娘生孩子了?”
狱卒这话,让牛秀才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眼里的怒火,也再也压抑不住了。
狱卒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今儿个来的时候就昏迷了,这才逃过一劫,等明天的,看爷怎么炮制你。”
牛秀才深吸一口气,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语气有些阴森道:“牛某要说的事关乎当今天子,如果耽搁了,你脑袋不保!”
“呦?还关乎当今天子?”
“就你?拉倒吧,你咋不说关乎大明社稷呢!”
“滚去睡觉,再闹出动静,老子今晚就给你上上手段!”
狱卒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和牛秀才关在一起的一名罪囚,在狱卒走后,也从草堆里坐了起来。
“兄弟,别白费劲了。”
“你说的这些就是我都不信,就更不要说他们了。”
牛秀才有些艰难的转过身,对那狱卒拱手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罪囚有些意外道:“呦呵?还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怎么也进了大牢了?”
牛秀才苦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牛某也是……唉!”
罪囚没有追问,而是拱了拱手道:“咱叫林三,江湖上的兄弟抬爱,江湖上的兄弟们抬爱,都称咱一声三哥。”
听到又是所谓的江湖人士,牛秀才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牢房里灯火昏暗,林三儿倒是没有看出来,而是接着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牛秀才虽是不想和他有什么纠葛,但还是将自己的事儿说了出来。
当然,他也只说自己是冲撞了贵人,这才进来的,至于郑大虎和玉佩的事儿,他是一个字都没提。
林三儿听后,不在意道:“就这点儿事儿?放心吧,顶多关你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就能出去了,用不着说那些有的没的。”
牛秀才急道:“牛某 说的是真的,真有大事要报官!”
林三儿一听乐了,没好气道:“行,行, 你真有大事,但现在不要打扰咱睡觉,不然咱就收拾了你。”
他也不相信牛秀才的话,说完后就重新躺了下去。
牛秀才此时也累得不行,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出意外的,牛秀才开始发起高烧。
连日的担惊受怕,又被郑大虎等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加上牢房湿冷的环境,不生病的话那就怪了。
狱卒得到消息后,也是赶紧禀报了班头。
“扔出去!”
“不就是冲撞了一个建奴吗?”
“多大点事儿?”
顺天府推官听完壮班班头的话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班头有些担忧道:“推府,人毕竟是怀宁侯府送来的,就这么放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那怀宁侯现在可是圣眷正隆,一旦事后追究起来,那府尊那里……?”
顺天府推官板着脸道:“从昨日把人送来,怀宁侯府可曾来人?”
“没有吧?即是没有,那就是说人家也不想追究,建奴和他怀宁侯有什么关系?值得怀宁侯为了他们找上我顺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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