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王承恩转身对骆养性道:“骆同知,给奴酋的大福晋换一间牢房。”
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王承恩不介意卖个好。
骆养性自是不会拒绝。
很快,哲哲就被带到了另一间牢房。
这间新的牢房,和之前的牢房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间雅间。
房间内床榻、桌案、净桶等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字画,另一边靠墙的地方,还有满满一书架的书籍。
看到房间内的布置,海兰珠诚挚的对王承恩和骆养性两人微微躬身道:“多谢王公公,多谢骆同知。”
“宁嫔娘娘言重了。”
王承恩和骆养性赶紧回礼。
海兰珠轻轻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坐到桌前,对哲哲招呼道:“姑姑,坐吧,我给你带了手抓肉、奶茶、奶豆腐,都是你喜欢的。”
一边说,海兰珠一边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
因为有热水保温的原因,食物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海兰珠,你先和姑姑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明?”
哲哲没去看桌子上的东西,而是满脸担忧的对海兰珠问道。
后者回头看了眼王承恩和骆养性。
两人会意,躬身道:“臣等告退。”
等两人离开,牢房内就剩姑侄两人,以及海兰珠从科尔沁带来的两名侍女。
“姑姑,你先吃,一边吃我一边说。”
“嗯。”
哲哲端起奶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海兰珠轻声道:“姑姑放心,科尔沁没事,去年的时候……”
随着海兰珠的讲述,哲哲也放下心来。
自己的夫家现在是完了,如果娘家再出事的话,那哲哲很有可能会崩溃。
“你现在是大明皇帝的妃子,那姑姑也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哲哲似是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海兰珠这人心思单纯,也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只是高兴的招呼对方用膳。
等哲哲吃的差不多了,海兰珠压低了声音道:“姑姑,您先在这里住着,我过几天就去南京,看看能不能在陛下面前求求情,让你回科尔沁。”
“战争是男人的事,和我们女人无关。”
哲哲摇头苦笑道:“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我们这些人都是大明皇帝的战利品,最好的归宿,就是被大明皇帝赏赐给军中的军将。”
“再说了,你知道有多少女真人被大明皇帝……”
哲哲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帮海兰珠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哲哲欣慰道:“科尔沁没事,你阿哥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省的恶了大明皇帝。”
海兰珠有些迟疑。
“姑姑……”
哲哲劝道:“听我的,你好生伺候大明皇帝,尽快生个孩子,对你和对科尔沁都好。”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虽是百般不舍,但海兰珠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牢房。
在出诏狱的时候,海兰珠转身对身后的骆养性道:“骆同知,姑姑她还要劳烦您多照顾。”
“宁嫔娘娘放心,下官会照应好的。”
骆养性躬身回道。
一行人出了北司,海兰珠登上自己的车架,低声呜咽起来。
“别乞,您莫要哭了,别再伤了身子。”
侍女低声劝道。
“桑齐格,你说我去求求皇后娘娘,能不能救救姑姑和她的孩子?”
海兰珠抬头,对自己的侍女问道。
“别乞,奴婢……奴婢觉得您还是别去求情的好。”
桑齐格低声劝道。
海兰珠听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
两天后。
田妃、海兰珠在宫里数十名内侍,以及宫人,连同数千旗手卫、锦衣卫的护送下,离开了京城,前往南京。
随行的,还有执意要亲自面见朱由检的五世大海和尚。
当然,再次之前,内阁的奏本,就已经被快马送往南京。
奏本上不只是详细的介绍了乌斯藏的情况,还将内阁和五军都督府的意见,也都写的明明白白。
而就在海兰珠他们南下的时候,苏州那边已经是风声鹤唳。
这还要从李若琏,带人进入苏州以后开始说起。
相比京城和北直隶,李若琏对苏州的情况还真不是很清楚。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锦衣卫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分散潜入了苏州的大街小巷,城镇乡间。
为了隐秘,李若琏还从周边抽调了大量的本地密探。
这些人无论是口音,亦或是说话习惯,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连数天的功夫,还真让李若琏他们盯上了不少散播流言之人。
苏州城西,一间生意有些萧索的酒楼后院。
李若琏听孙光秉奏完后,点头道:“现在已经有一百七十余人,都被监视起来了?”
“回缇帅,这一百七十余人,各行各业都有,但大部分都是一些升斗小民,想要牵扯去大案恐是不易。”
“至于这件事幕后的主使者,至今没有头绪。”
李若琏眼睛微眯,沉声道:“既如此那就拿人吧,先将人抓了,分开审讯,看能不能审出什么来。”
听到李若琏这么说,孙光双眸中精光一闪,拱手道:“下官遵命!”
随着李若琏的命令被逐级传达下去,那些隐藏在各处的锦衣卫,登时如下山猛虎,将各自的目标抓捕归案。
他们这么大的动作,一下子打破了苏州城的宁静。
苏州这地方自宋以后,就是天下数得着的文萃之地,经济也是整个天下最发达的地方之一。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苏州城也就孕育、聚集了大量的读书人。
锦衣卫如此肆无忌惮,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这些人的耳中。
尹山。
张溥听到这个消息后,放下手里的毛笔,皱眉道:“锦衣卫是要在苏州掀起大狱吗?一次就抓捕上百人?”
一旁的张采也放下手里的茶盏,用满是怒意的语气道:“只不过是一些市井流言,厂卫难道还要因言治罪?”
前来报信的那名士子满脸担忧道:“看来朝廷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二位兄台还是得想想办法才是,万不能让厂卫在苏州如此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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