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后半夜。
张维贤、巩永固和周青、韩赞周他们,正在商议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兵变。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内侍悄步走了进来,附在韩赞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韩赞周的眼睛猛地一亮,对其吩咐道:“去,请他进来。”
待内侍走后,张维贤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韩赞周的身上。
韩赞周没有解释,只是指了指走进来的一名年轻武将。
几人也注意到了来人,周青定睛一瞧,惊呼道:“徐仁爵?”
徐仁爵走到几人的面前,躬身施礼道:“下官见过英国公、驸马、公公,周同知。”
“你是徐弘基的侄子?”
韩赞周坐到椅子上,面色古井无波。
“回公公,家祖徐维新。”
张维贤听到徐维新的名字, 心中顿时了然,问道:“第八代魏国公次子徐维新?”
徐仁爵拱手道:“英国公说得不错,家祖正是庄靖公(徐邦瑞)次子。”
“你此来所谓何事?”
韩赞周也不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徐仁爵看了眼厅内一干亲卫、内侍。
韩赞周一挥手,众人尽皆退下。
等他们走了之后,徐仁爵单膝跪地,对几人拱手道:“国公、驸马、公公,周同知,逆贼徐弘基意图谋反,下官特来检举。”
他这话一出口,几人皆是一惊。
张维贤最先反应过来,极有深意的看了眼徐仁爵,开口道:“哦?竟有此事?”
徐仁爵苦笑道:“英国公,此事想必诸位早已知悉,您又何必如此?”
张维贤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对其问道:“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具体的谋划,下官不甚清楚,但却知道,徐弘基命下官领水师千户,停泊于定淮门,想来最近就会有大事发生。”
韩赞周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巩永固忽的站起身,对韩赞周三人拱手道:“国公,公公,巩某这就去龙江船厂!”
“驸马且去。”
韩赞周赶紧应道。
龙剑船厂可不仅仅只是造船厂,那里还驻有一支规模不是很大的水师。
等巩永固离开后,张维贤和周青也都告辞离去。
反正该商议的都已经商议过了,剩下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韩赞周看着面前,依旧跪在那里的徐仁爵,开口道:“徐仁爵,有些事你知道,咱家也知道,这件事咱家会如实秉奏皇爷,你现在就回去吧,将来如何处置魏国公府,还需皇爷圣裁。”
“下官多谢公公。”
徐仁爵起身后,缓缓退出了守备厅。
等其离开后,韩赞周立即手书一封,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往扬州。
时间来到第二天,就在双方都在厉兵秣马的时候,一道旨意被送到了南京。
行人司的行人,首先来到了守备厅。
韩赞周看过圣旨的内容后,面色大喜, 对来人吩咐道:“你等现在就去魏国公府传旨。”
“是,公公。”
奉命传旨的行人,还不知道南京现在的局势,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没有耽搁,一路来到了魏国公府。
接到消息的徐弘基,面色阴沉,对府中管家吩咐道:“准备香案。”
“是,公爷。”
管家躬身应了一声,直起身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低声道:“公爷,要不要……?”
徐弘基微微颔首。
管家脚步匆匆的离开,前去安排。
一炷香后,传旨的队伍也来到了魏国公府前院。
“魏国公,陛下旨意。”
为首的行人司行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顶盔掼甲的徐弘基,朗声道。
“臣南京守备、魏国公徐弘基恭请圣安!”
“圣躬安!”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勋贵武将,自古为国家之栋梁也。魏国公之裔,于大明功勋卓著。自朕践祚以来,江南之安定,卿之力也,功不可没。然近闻卿体有恙,朕心甚忧。故朕效法古之圣君,怀体恤之意,特允卿之所辞,俾卿得以安心静养,钦哉!”
圣旨宣读完后,徐弘基的神情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朗声道:“臣徐弘基恭谢圣恩!”
一旁的管家看了眼徐弘基,徐弘基为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将传旨的人送走了后,徐弘基将手里的圣旨,直接扔给了了管家。
“公爷。”
管家接过圣旨,上前唤了一声。
“一切照旧。”
“是,公爷。”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
亥时三刻。
南京城城东的仙鹤门、麒麟门率先有了异动。
守备厅。
韩赞周接到消息后,冷笑道:“果然就像英国公说得那般。”
“去,告诉周同知,立即出兵镇压,万不可让他们进入内城。”
一名内侍赶紧躬身应道:“奴婢这就去。”
随着城东率先动手,城北的观音门和上元门两个千户所,也开始向神策门、金川门进发。
城南的灵璧侯汤国祚,此时正在做战前誓师。
“诸位兄弟,这里也没有外人,咱们也就不玩儿那些虚的了,朝廷想要推行新政,收回兄弟们的土地,这件事我们绝对不能答应!”
“对,绝对不能答应!”
“不答应!”
“干他们!”
汤国祚的话说完,底下的一众将校,立即大声喊道。
“但朝中有奸佞,朝廷对我等的诉求置若罔闻,本爵只得带兄弟们行兵谏,请陛下和朝廷给我等一条活路, 诸位兄弟可愿随本爵进城?”
“进城!”
“进城!”
……
张维贤站在聚宝门的城头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火龙。
“张信,击鼓!”
“是,公爷。”
很快,城头上就响起了略有些沉闷的战鼓声。
“这南方的天气终究是有些潮了,就连鼓声都如此的沉闷。”
张维贤轻声嘀咕了一句。
随着战鼓被敲响,京城上直卫的将士们,也都做好了战前的准备。
“城下的人听着,本公乃是大明英国公,奉皇命镇守南京,现在退去,本公可以既往不咎,但有不从,皆按谋逆论处!”
张维贤苍老的声音响彻城头,周围的亲兵、将士们也都大声喊道:“速速退去,朝廷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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