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
这是我见到那黑袍之人后,他唯一的一次作为。
声音朦胧,沙哑还格外的干涩,如同长久以来第一次讲话。
神奇的是,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鹿人昌那两具尸体停住了,
他们不再痴狂攻击我们,面部的肌理慢慢平衡,默默地退到黑袍之人身旁。
邵骁龙试着用枪指着高大干尸,即使这样做极大概率没用。
“喂喂,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东西真是后室棺椁里的?”
阿淮用手握着工兵铲一同颤抖,好笑的说:“你认为呢”。
邵骁龙只觉得脑袋生疼:
“本来不知名的东西附身那两具尸体都够棘手了,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真正的尸体”。
“这家伙要是真的,它该有多少岁了”
“难以置信那棺椁里会走出一个真正的古代尸”。
“它堵住了我们的出路,看样子它似乎不太好说话”。
黑袍之人的宽大黑袍突然无风鼓动了起来,黑渊的眼窝有什么在凝视着我们,
袖袍甩动带动一阵葬风,双手背于身后它踏出了一步。
轰隆霎时间我们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不,是整个大墓都晃动了一下。
嘎啦砰啦蛛网般的裂痕由它脚下开始蔓延,
中室的墙边,墓顶都顷刻出现裂痕,灰尘,砂石哗啦啦掉落。
不得不怀疑,它再迈出一步,中室会不会塌掉?
我右手的魂炎也首次萎靡不振,火势很微弱,另一只手捏着从阿淮那里借来的符箓。
假如之前我们还准备碰上一碰,可黑袍之人踏出一步后,我们的思想改变了。
阿淮闭目沉思几秒,然后主动丢掉了工兵铲,
邵骁龙无奈叹气,他似乎懂了什么,也将枪丢到一边,
下一幕,两人同步的面对黑袍之人双膝跪下。
覃燕与我还站着,我是没搞懂,而覃燕是不理睬。
阿淮与邵骁龙双手着地,额头碰到,连续磕了三个。
当第三个磕完后,两人没有抬起头而是将脑袋碰触地面,诚恳说道:
“惊扰贵人沉眠,我等实感歉意,懊悔”。
“还请贵人恕罪,我等并无恶意,只需下来寻一样东西”
“我们与此前惊扰贵人的人并非一类,但我等闯入也是对贵人的不敬,请贵人原谅我等的冒犯”。
“我等将立刻离开此地,并发誓永不再入!”。
黑袍之人能听懂我们的话,因为他有所反应,
干瘪如枯树的喉咙艰难起伏着,像是一层皮里塞了一个硬物
“尔等未触犯我的小主,且有悔过之意”
“我准许尔等退出,尔等需担保尔等存活之年直到暮死,此地不再受人侵犯”。
“可应?”。
邵骁龙和阿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可应!”。
“我等发誓,我二人活着一天便会镇守此地不被他人侵扰”。
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和这具古代尸打一架?
而且阿淮他们抢先答应把我和覃燕摘了出去,使得我们不受契约束缚。
这是一个取巧,也是一种冒险。
我能与黑袍之人较量的也只有唤出麻箐,先不说唤出麻箐后我还能活吗,
光是道理上我们就过不去,我们闯了人家的墓惊扰了人家休息,
人家发火你还不服要干掉人家,这不妥妥大恶人?
再说如今人家主动给你楼梯下,它做出让步已经是奇迹了。
阿淮与邵骁龙继续叩首等待着黑袍之人的回复。
目睹这一状况的我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可能是不忍见到阿淮与邵骁龙的卑微,也可能是自己那点微弱的自尊心作祟。
的确现在我们能安全出去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
至于镇守此墓更不是什么大事,阿淮一直以来不都是做着这种事情吗。
而且我还从黑袍之人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小主!
他之上还有主人,难道他不是墓主,
他只是一个守护者,墓主另有他人?
沙沙那种砂石滚动的声音再次出现,黑袍之人高大身子慢慢移开让出后面的通道
“退回去吧”。
邵骁龙和阿淮闻声大喜,这正是他们期待的局面,
两人连忙叩谢,我默默将抓住阿淮和邵骁龙的肩膀将他们扶起来,
他们做的够多了,我们已经能出去了。
我们聚拢将要一起出去,能够明显感觉到黑袍之人的黑窟窿眼窝在打量我们每个人,
当它看到我的时候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只盯着我看。
我可不想与他对视,只能当做不知道,同时期盼他不要变卦。
“沙沙会心痛吗?”,我耳边蓦然响起黑袍之人的话。
脚步刻然止住,我侧目正好与他对视,
无比确定了刚才那话它是对着我说的。
“什么意思?”,我问它。
“会心痛吗?”,枯树皮的面孔张开嘴重复道。
我停下来,让邵骁龙,阿淮两人疑惑,
而我与黑袍之人的对话令他们汗毛耸立,目瞪口呆。
“张兄弟在和那家伙对话?”
“不对啊, 好像是它在和张道长搭话”。
‘不可能吧’
阿淮后退一步抓住我胳膊:“张兄弟我们要走了”
“他或许是自言自语,难得有机会,我们要抓紧”。
“噢,不好意思”,我道歉着刚要起步,可突然又停住了。
我目光死死盯住阿淮的胳膊,
他手上的银首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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