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沉寂的阴阳铜棺漂浮于纯真黑海,看似无外力的推动,但那阴阳铜棺的飘动方向显然就是青铜船。
红布遮面,白衣素装,逆天长就那样静默的站在铜棺上。
周身气质空灵,超脱好似已然不是这界生灵般。
而他怀里的那少女气息更为恐怖,纵使那绝代魂体处于不断毁灭,崩解的状态。
魂体每次断裂都会带动空间暴动,扭曲,一片片碎片犹如璀璨大星,环绕其身短时间不会暗淡。
晶莹茭白肌体上的裂痕漆黑如渊,透露着不祥的气息。
“我失败了”逆天长开口了,一说话就是这一句。
话语中满是倦意,悔恨,无奈又或是遗憾。
阴阳铜棺在青铜船极近距离停住。
我愣神,被逆天长的话语唤回,凝望那个少女,眼瞳如地震。
喉咙几次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只能是茫然,失神注视那少女崩坏的魂体。
最终是逆天长打破了死静。
“她陨落了”逆天长嗓音有悠长的贯穿力,回荡在时间洪流,打破壁垒。
“我的这一世到此为止了”。
茶茶水灵的大眼睛瞪圆了,小嘴呆呆张着。
第三代无心!
在她的认知中这就是第三代无心!
第三代无心居然独自穿行时间洪流来了,他的声音居然能传到青铜船上,他打破了时间壁垒。
茶茶心中对逆天长是记恨的,逆天长伪造了她的族人,她很想找逆天长问个清楚,甚至是找他复仇。
可现在真的见到逆天长后她的情绪诡异的平和了下来。
心里生不出一点恨意,气质超脱的逆天长给她的震惊极大。
而当看到逆天长怀里的那红嫁衣少女时一道惊雷炸现在脑海。
那副魂体崩裂带出古怪的韵意,这股韵意悄然散开,掀动茶茶心神。
她神游太空,望着红嫁衣少女的双目无光,无神,只有道道晶莹清珠从眼眶滚落。
回过神时一滴圆滚水珠坠落青铜上绽放出水莲。
她茫然擦着自己的眼泪,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为何会流泪。
哒哒
逆天长脚踏虚空,犹如脚下步步有阶梯,一步步走来,
没几步他站在船头前与我同一个高度。
我不自觉去伸手去触碰麻箐,手掌越过船身瞬间遭受莫名的压制,消抹。
执拗的继续前伸,指尖前端破碎,在接触到她前被时间磨灭了。
咔她的魂体也再度崩裂,空间激荡,弯曲为她的开辟一片安详之地。
“怎会陨落?”我发问。
我是最难相信麻箐会陨落的,麻箐的实力向来都是那般无解,无敌。
不逢敌手,难遇强敌。
即便是活了多年的逆天长,灼戒和尚也难以招架麻箐。
我难想象究竟是何样的敌人才能伤到麻箐,促使麻箐陨落。
上次离别时,她一手推开青铜船,一己之力镇压逆天长等多名五官长,
再见时她已然永久沉眠,魂体止不住的崩裂。
逆天长能听到我的话,他回应说:“物极必反阴盛阳衰,阴极盛自当会走上那个尽头”。
“她的成长,超脱还是没能抑制住,她还是达到了那个地步”。
“大劫降临,上个时代大劫的产物怎会被这个时代的大劫所容劫难在即,应劫之人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这一世我未能救下她”。
我一点点扫过她魂体,她那副躯体布满了伤痕,剑伤,爪伤,贯穿的空洞随处可见。
“谁下的手?”。
逆天长:“很多,追溯主要伤,陨落的关键。这要归咎于一个诡异生灵”。
“那是本次大劫的产物”。
“大劫已经开始了,浩劫无法逆转,不得了的家伙都会显现人世”。
“这是你离开后的第七天”。
他的话逐渐变多了,像是倾诉心里话般絮絮叨叨:“那些隐世的大戾,被镇压的鬼王都跑出来了”。
“说起大劫的主要还是那几个鬼引起的”。
“言说无法形容的生灵也是大劫的关键点”
我:“你说这一次的大劫,大劫的祸因究竟是什么?”。
逆天长:“清洗”。
“应劫之人都应当在大劫中死去,大劫也算是天地的一种查漏补缺”。
“大异之人三无任何世间大异违背世间常理的都是应劫之人”。
“谈多无用,真正的大劫永远不是口头能叙说的,应该去看,你应该真正去见证一次大劫”。
“日后你会知晓,你会知晓大劫的一切”。
逆天长紧紧抱着那红嫁衣少女,自嘲的说:“你不会是我你一定不会是失败者”。
“我失败了我的路失败了”。
“你切莫要走我的老路,我一个失败者其实并没有给你授经的资格”。
“失败者”我研磨一下这几个字,而后眼眸灼灼盯着他脸上的红色绷带,那通透的眼神似若能看穿那红布。
逆天长他突然对着我伸出手。
玉白修长的手掌探出,逐步涉入青铜船内的时间。
看似只是伸了过来,实际上他在跨越时间。
方才我也有做过,只是我的手被时间消抹了。
逆天长的手掌上陡然多出诸多裂痕,荧光在裂痕内发辉与时间的消磨最抗衡。
我对其也伸出手。
逆天长提醒道:“与我接触可等于跨越时间,会被消抹的”。
“没有关系”我简短回答。
我与他的手没有差异,肤色一样,看上去让人怀疑这就是一个人的双手在互相接近罢了。
两只手指尖接触的瞬间,我与他手臂都裂开大痕,手臂以恐怖速度转向透明。
逆天长不退反握,我也进而相握。
两只手彻底相握,握住大概数秒,握住的十指崩散,手掌寸寸龟裂,消抹在虚空。
我与他接触到此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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