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骁看着她,星眸淡漠,含着威严。

    让谢玉惜觉得,自己似乎冒犯了他。武将与文臣家里习惯肯定有些不同。但她可没瞧不起伯府的意思!

    不知不觉的,气氛就不对了。

    谢玉惜掌心直冒汗,然后是额头。

    梁仲骁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不像是羞的,而是急得发热。

    他觉得莫名。

    他又怎么的吓着她了?

    “坐下说话吧,站着不累吗?”

    梁仲骁问。

    “好。”

    谢玉惜绞了绞帕子,悄悄擦掉掌心的汗,但被梁仲骁看到了。

    “听秦妈妈说,你今天去议事厅和俪二婶子一起掌家,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谢玉惜微笑。

    梁仲骁闻言,没说什么。

    俪二婶子平常很温柔的一个人,很得府里下人的心,照顾他和大哥留下来的三个孩子,都很妥帖。

    自她管家以来,家里没有出过不该出的大事。

    但他知道掌权的感觉,很容易上瘾。

    一般人沾了就放不下。

    可梁仲骁不希望掌家之权旁落。当然,也得谢玉惜管得好家才行。

    “伯爷喝茶。”

    谢玉惜倒了一杯她喝的六安瓜片递过去。

    梁仲骁喝茶不品,一口饮尽,十分解渴。

    看得谢玉惜忍不住又给他斟了一杯,他却道:“足够了。”

    夫妻无话。

    “我去沐浴。”梁仲骁一天都没闲着,身上的汗都干了几次。

    他起身又转身。

    梁仲骁长得很高大,宽肩长腿,拂开珠帘出去的时候,微微俯下身。

    这让谢玉惜想起,新婚那日对饮合卺酒,有一个瞬间他朝她倾倒下来的压迫感。

    “给伯爷送换洗的衣裳到浴房。”

    谢玉惜吩咐了佩兰,身边就只剩下秦妈妈。

    “妈妈,我的心跳得好快。”

    佩兰彻底出去之后,谢玉惜才敢拉着秦妈妈的手倾诉。

    秦妈妈打量着谢玉惜,本来有些担心:“怎么了?伯爷问太太的麻烦了?”毕竟是没圆房的夫妻,哪比得上床头打架床位和的夫妻。

    谢玉惜摇着头道:“没有。只是这屋里只剩我跟伯爷的时候,心就慌得厉害。却不是害怕。就是……紧张。”

    秦妈妈一听,端详着谢玉惜娇红的脸颊,喜上眉梢。

    她扳正谢玉惜的脸,笑道:“太太别怕,新婚燕尔就是这样的。你要是对着伯爷心如止水,那老妈子我恐怕就盼不到太太跟伯爷生个小少爷小小姐了!”

    怕人听了墙角,后面的话声音很小。

    谢玉惜瞪着她,声调也不敢高:“妈妈您越发为老不尊!”

    继而跟她说起在议事厅里,旁听管家事情的大致过程。

    秦妈妈听罢,直点头:“太太做得好,一上来急吼吼地夺权,面上不好看,就这么的温水煮青蛙最妙。本来这管家权就该是您的,迟早得交到你手上。”

    谢玉惜声音低幽道:“也不能煮太久。您不知道,这里头的水,深得很。”

    “怎么说?”

    秦妈妈挑眉,紧张地坐在谢玉惜身侧。

    谢玉惜:“我趁着俪二婶子睡着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账本,表面是没什么问题,如果追查下去,可就未必。”

    秦妈妈不觉得意外:“谁不馋银子?二房的手就伸在伯府的钱袋子里,不捞一把也不太可能。”

    “妈妈您想想,我来之前的账,跟她们算起来容易。

    “我来之后,若还由着她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这般,到时候被她们一起拉下水,甚至再被她们倒打一耙,我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谢玉惜担心的是这个。

    她必要迅速夺回管家权,占据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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