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着,她毕竟是长辈,谢玉惜不能不让吧?

    还真没让。

    谢玉惜只请安:“二婶子。”

    然后,就坐下了。

    佩兰端了个绣墩过来,道:“请您坐。”

    坐谢玉惜下面,像什么样子?

    长辈坐成了一个丫鬟。

    俪二太太扯了扯嘴角,道:“我就不坐这儿了。”她坐到了旁边,做个旁观者。

    “让她们进来回话。”

    谢玉惜吩咐佩兰。

    佩兰叫来管事妈妈和婆子们,二太夫人并不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一如谢玉惜一开始到这里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二太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握紧了手里的佛珠,不经意冷瞥了谢玉惜一眼。

    这分明是个会管家,能管家的丫头。

    当真是小瞧她了。

    齐家。

    谢湘怜睡到现在才起来,一睁眼,她几乎是吓醒的。

    “什么时候了?”

    “奶奶,辰中了。”

    谢湘怜大惊失色:“糟了,婆婆给我定的规矩是卯中。我怎么睡过头了?你们怎么不叫我?”

    拨弦很为难:“奶奶,我们叫了,您非说再睡一会儿。”

    还说谁再喊,就罚谁。

    她们都不敢再叫了。

    谢湘怜刚从床上起来,腰酸腿软,摔了一跤,疼得流眼泪。

    “我,我不去了!”

    谢湘怜丫鬟被扶起来,哭道:“五爷呢?”

    她要齐汝望去帮她说情,她不想吃站规矩的苦了。

    第41章

    “夫君,你就帮我去同母亲说说好话,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去站规矩了。”

    谢湘怜拉着齐汝望撒娇。

    希望夫君可以宠爱她。

    她眼睛亮的像盛了水。

    齐汝望却皱了皱眉,一脸正色道:“媳妇伺候婆婆,理所应当,何况你才过门几天,就说不去了,我怎么同母亲说?说你不孝顺?”

    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谢湘怜脸色苍白。

    她可担待不起。

    眼看妻子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齐汝望耐性哄道:“你放心,母亲从不是刻薄之人,只要你孝顺贤惠了,站规矩的事早晚免了。

    “听话。”

    齐汝望捧着谢湘怜的脸颊。

    “真的吗?”

    谢湘怜边落泪,边问。

    齐汝望肯定地告诉她,是真的。

    “快去重新梳妆,我一会儿送你去,就同母亲说,是我的缘故你今日才迟了。”

    夫君这般体谅她,谢湘怜暂且也不觉得痛苦了。

    “那你先出去吧,我梳妆且要一会儿。”

    “好。”

    齐汝望走后,弄棋进来替谢湘怜梳头。

    心怀怨恨的人,总得找点儿什么来平衡心里的不满。

    谢湘怜心想,谢玉惜她又在伯府里过得怎么样?

    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弄棋,你昨天去伯府见到大姑奶奶了?她过得如何?”

    “这……”

    弄棋一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儿。

    谢湘怜疼得叫了起来:“你轻点儿!”

    “奶奶,对不起!”

    弄棋的双手,慌忙离开谢湘怜的头发。

    “问你话呢,谢玉惜在伯府情况如何?”

    谢湘怜捂着头皮,瞪了弄棋一眼。

    弄棋咬咬唇,把自己所见说了一遍。

    “当真?”

    谢湘怜脸色苍白,完全不敢相信:“她已经当了家,连伯府隔房长辈都对她十分巴结?”

    “是,是的。”

    主仆愣着神,董氏那边派了妈妈过来请,和董氏一样,分外严肃的一张脸,在外催道:“奶奶今儿是怎么回事,怎的不知道给婆母请安了?”

    谢湘怜心里一慌,应道:“这就来了。”

    心里却骂着:老虔婆,凭你也配支使我?

    等梳了头出门,看到那妈妈死人一样的脸,忽地闪过一个她自己都不信的念头。

    当初,当初要是没抢这门婚事,吃苦的是不是就谢玉惜。

    而不是她了。

    西宁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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