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光谢湘怜,小周氏也很快就落入了董氏和齐汝望母子的圈套。
小周氏看着拨弦哭哭啼啼,说谢湘怜如何如何怀着身孕受训斥,心疼都要动胎气了。
要不是陈妈妈好说歹劝,小周氏还静不下来。
陈妈妈瞪了拨弦一眼,道:“够了,太太都知道了,你先让奶奶好好养胎。”
小周氏再烦谢湘怜,也始终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陈妈妈看不过去,便张嘴再问拨弦:“齐家可有苛待二姑奶奶,不许姑奶奶吃喝使唤婢女?”
“那倒没有。”
拨弦一愣,如实说。
陈妈妈看了慌乱的小周氏一眼,小周氏顿时明白过来,以齐家的家风,自是要求媳妇三从四德,却不会虐待儿媳妇。
小周氏松了口气,疲惫地和拨弦说:“好好伺候你家奶奶,我回头……我去和你们夫人好好说说,让她待湘怜宽些。”
拨弦带着任务来的,攥着衣袖道:“那,那大姑奶奶那头,太太能否去催她劝说大姑爷?”
“这个我晓得!”就算谢湘怜不在婆家受苦,小周氏也不可能看着谢玉惜一天天坐大,欺到她这个继母的头上。
何况女儿湘怜还在齐家过着出不了头的日子。
事已至此,拨弦事了,这才圆满告辞。
陈妈妈长叹:“太太,您这一胎怀的艰难,二姑奶奶在齐家又没有大事,何苦操她的心?先把自己保养好吧!”
小周氏用帕子擦眼泪,十分心酸:“这个是我怀在肚里的肉,湘怜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叫我怎么坐视不理?”
陈妈妈温声劝道:“二姑奶奶出嫁那日,就当着众亲戚面口不择言。到了婆家惹是生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太太不教,还不让她婆婆教?”
她拿下巴指了指小周氏的肚子,苦口婆心:“等这个呱呱坠地,太太您就是想插手姑奶奶的事,也抽不出身来,倒不如让二姑奶奶这回学个乖。”
小周氏思来想去,叹气道:“让她学乖也不是在这件事上,你想想,老爷站哪头?”
当然站齐家了。
眼看着齐家在内阁也是炙手可热,离阁老只是一步之遥。
而梁仲骁……他剿匪胜利还是没影儿的事,即便真成了,也不过是陆琛的走狗。
孰轻孰重,谢元昌心里清楚的很。
陈氏便道:“那就让老爷去,您静看着就成。”
小周氏点点头,入夜把陈妈妈在西宁伯府遇冷的事情,说给谢元昌听。
谢元昌顿时一肚子的火。
一个两个女婿家,怎么都这么不给面子?
齐家拿大也就罢了,齐家老太爷地位和辈分都高。
西宁伯府也只不过梁仲骁和谢玉惜夫妻两个当家,还不把谢家当回事?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她现在都这样眼里没人了?”
谢元昌脸色铁青。
小周氏道:“姑娘高嫁,自是看不上娘家了。”
谢元昌瞪了小周氏一眼,就算谢玉惜这么做了,也用不着小周氏当面说出口,打他的脸。
小周氏讪讪,轻声问:“老爷明日休沐,可要亲自去走一趟?说起来,自打玉惜怀了身子,您还没去探望过。”
谢元昌有点犹豫。
当爹的低头求女儿,哪儿有这种事?
但亲家老爷,齐家二老爷确实找过他了,态度比之前不知殷勤多少,为的就是让他出面劝说梁仲骁放弃助力陆琛。
齐家二老爷这回说了明话。
只要梁仲骁放弃了,齐家便记谢元昌的人情,日后提拔的事少不了。
齐二老爷还为之前两家的龃龉同谢元昌道歉。
姿态放的十分低。
谢元昌心动了。
他踱步到窗前,道:“明天我去看看玉惜。”
次日。
谢玉惜刚醒,还没梳洗罢,就听说谢元昌来了。
秦妈妈如临大敌:“太太没来,老爷独自过来的。”
谢玉惜挑眉,“请父亲去厅上坐吧,我一会儿就来。”
不多时,父女俩在伯府内院鸳鸯厅的正厅见面,谢玉惜大着肚子,屈膝福身:“父亲。”
“伯夫人,你如今好大的派头,娘家来人见都不见。”
谢元昌冷冷一笑。
父女俩许久不见,这一面火药味十足。
谢玉惜挥挥手,把含茹和佩兰等丫鬟都打发了,只留了秦妈妈在身边。
“父亲怎么这么说女儿。陈妈妈过来又没有要紧事,父亲又说过,女儿生产之前不必再回娘家。否则女儿上刀山也要亲自上门拜见父亲和太太。”
谢元昌知道长女随了他的发妻,博览群书,口齿伶俐。
他来也不是跟她磨嘴皮子的,当下缓了脸色,道:“身子可还好?胎相怎么样?”
多少有了点父亲的样子。
谢玉惜脸色冷冷的,上来就是一记杀威棒,现在又和颜悦色,当她是宠物?高兴就哄哄,不高兴就端父亲的架子压她?
秦妈妈上前道:“回老爷,姑娘很好,胎相也好。”
谢元昌点点头,和谢玉惜说正事,直奔主题:“陆大人想让仲骁带兵剿匪,他是什么意思?”
终于说到正题,谢玉惜微挺身躯,也不含糊:“帝命不可违,朝廷的意思就是仲骁的意思。他本就是武将,建功立业也是应当。”
说的冠冕堂皇,挑不出错。
谢元昌沉默片刻,目光闪动慈父光辉:“玉惜,剿匪不是闹着玩的,你和仲骁都年轻,你又怀了身子。还不如让他就偏安一隅,安分守己待在桐源守着卫所,何必去挣那等功业?就算梁家的爵位要降,也还有两代,仲骁用不着冒风险。”
谢玉惜扯动嘴角,父亲居然“心疼”她了。
她也不绕弯子,便问:“齐家请父亲做说客,许了什么诺?”
谢元昌面上一虚,很快便皱眉道:“和那些没有关系,我都是为你好。”
谢玉惜淡淡道:“父亲,齐家之前就没有提拔您的意思,唯恐谢家沾了他们的光,现在忽然又肯了,您以为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还能有假?
谢元昌不悦,却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道:“齐、谢是姻亲,就算日后他们要帮扶谢家——还有你们梁家,也是应该的。你防心实在太重。”
谢玉惜忍不住笑了。
齐家坐都没坐上那个令人眼热的位置,就理所当然把谢家和梁家都当他的附庸。
凭什么?
西宁伯府不为齐家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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