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没被妻子惦记,谢元昌心中失落。

    “玉惜呢?玉惜有没有问候我?”

    当然没有,但梁仲骁道:“有。玉惜让我代为问候岳父。”

    谢元昌叹息,果然啊,还是嫡长女记挂着他。

    头生女儿,就是不一样。

    至于谢湘怜那边,他是不指望齐家还能允许二女儿给自己写家书了。

    谢元昌暗叹,幸好还有嫡长女,他脸色沉重走了。

    梁仲骁默然无语。

    在家书里,谢玉惜压根就没问候谢元昌的意思,许是觉得文官没有危险吧。

    也的确如此。

    谢元昌等文官不用亲上前线剿匪,除了和武将们一样早起,在军帐里做做样子,几乎不受风吹日晒。

    梁仲骁见完谢元昌,又悄悄派人去看了看梁虎和李惠风。

    李惠风已经被调至和梁虎一个小队。

    二人还同睡一个营帐。

    如果不是李家松了口风,梁仲骁断不敢如此,那李惠风得知父亲不阻止自己剿匪,也是胆子大,直接瞒着梁仲骁,找上了梁虎所在小队的百户,让他将自己调到前线队伍。

    这太平年月,求着上前线剿匪的人不是没有,但像李惠风那般细皮嫩肉不怕死的却没有。

    梁仲骁知道的时候,李惠风已经跟梁虎一起上前线杀过一次土匪,完好无损归来。

    梁仲骁思及李家态度,干脆默许了。

    李惠风他爹宁看儿子受危险乃至战死,也不想管这个儿子了。

    或许让李惠风真去拼一拼性命,才是他应该走的路。

    一如当年,他也叛逆过。

    这一初捷,军营里士气大增。

    连坐镇的文官们,也对梁仲骁等桐源来的总兵、副将、参将等武将,露出了笑容。

    当天晚上,文官们就想提前庆个小功,梁仲骁冷脸拒绝,二话不说继续带兵操练。

    文官们只好作罢。

    然,这边的捷报,不止影响了文官,消息传回京城,也引起了一阵小波涛。

    梁仲骁这一小捷,便证明了他和之前的废物将军不一样。

    他真有剿匪成功的可能。

    陆琛与齐老太爷的争端,便越发激烈。

    之前,两人议完事,从皇宫中出来,还能相互笑着拱手。

    现在,齐老太爷却是拱不了手,拂袖冷面而去。

    陆琛置之一笑,待回了部堂,吩咐人到左广一趟,给梁仲骁传信。

    叮嘱他不要掉以轻心,定要安下心,全力以赴。

    此战,必胜。

    陆琛心腹,告诉他:“侍郎,梁总兵妻子身怀六甲,眼下怕是只有这件事让总兵牵挂。”

    陆琛想了想,笑道:“仲骁不喜求人。”

    便吩咐下去:“我记得桐源林府医,医术极为不错。你替我派人回桐源走一趟,到林府医家中拜访。再去左广那边,问问仲骁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心腹走了一趟之后,陆琛还挺有收获。

    一来,林府医亲自告诉陆琛心腹:“伯夫人胎相极好,老朽常在伯府内宅走动,伯府宅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请侍郎放心,如不出意外,伯夫人这一胎可以顺产下来。”

    二来,梁仲骁居然不像以前那么闷葫芦了。

    他对陆琛有要求。

    他说:“我若能在妻子生产之前剿匪结束,能不能让我先回一趟桐源,再回京复命。”

    陆琛听罢,哈哈大笑,道:“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知道记挂妻儿了。好事好事。”

    不怕梁仲骁有牵挂,为官之人,就怕没牵挂,无所求。

    陆琛回话:“让仲骁放心,他若能赶在他妻子生产之前打胜仗,我必定给他留出日时间先回桐源。”

    若真能如此快速便大捷。

    他入阁的时间,也近在眼前。

    阁臣之争,持续了几乎近一年,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齐老太爷那边也没闲着,除了在京城这边,从各个方向上给陆琛找不痛快,揪陆党的毛病。

    他也写信回桐源老家,让那边在谢玉惜身上做做功夫。

    最好,最好能让梁仲骁打一场败仗。

    昌祺郡主接到了一道来自瑞王的密信。

    他让陆家好好保护西宁伯夫人。

    昌祺郡主到底是瑞王之女,虎父无犬女,她自然晓得,“齐家之前和伯府之间只是小打小闹,事到如今,就怕齐家狗急跳墙,趁着玉惜怀着身孕,对她下黑手,用来分西宁伯的心。”

    董氏做不出来这种事,不代表齐家其他人做不出来。

    而且,争到了这个份上。

    董氏未必做不出来。

    谢玉惜也察觉到了危机,开始紧闭门户,谁都不见。

    除了昌祺郡主和常常来串门的乔氏。

    危机四伏的时候,梁鹤手底下的生意,倒是做的如火如荼。

    自从梁珠画的花样子,派人送到宜丛,桐源派到宜丛的二掌柜包掌柜,很快速就在宜丛买好了一间作坊,开了一间铺子,开始制作优良细腻的宜丛墨。

    到这时候,宜丛墨已经一批一批送往桐源。

    宜丛墨自不会只囿于桐源、宜丛两个地方出售,梁鹤的目标是卖往大乾朝的南北两方,甚至还想与名墨争辉。

    然而,谢玉惜最惦记的,哪儿是墨呢。

    伯府不缺银子。

    生意大小,暂时没什么要紧。

    她惦记的是梁鹤的腿。

    “周楷,你主子的腿怎么样了?”

    谢玉惜和梁珠收到墨的时候,优先问的是这个。

    周楷却说的模棱两可:“夫人,三小姐,二爷的腿蒋大夫正在治。”

    说了句废话。

    谢玉惜转而问:“你家二爷不让你说?”

    周楷笑着拱手讨饶:“二爷是这个意思,暂时没有太好的消息,但也并非丝毫没有进展,二爷就让小的尽量别提,免得分了夫人养胎的心。”

    也就是说,蒋大夫未必能治梁鹤的腿了。

    谢玉惜觉得惋惜。

    梁鹤要是能走路,多好啊。

    她期盼梁鹤好起来,就像期盼梁珠的脸能好起来一样。

    “你快回你二爷身边吧,送回来的墨,前院有人接。你就不用管了。”

    周楷也归心似箭,须知,二爷身边的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

    但他想做最得宠得用的那一个,要不是二爷不放心墨条交给别的人,他都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小的告退,夫人保重身体。”

    谢玉惜点点头,把墨条的事情交代了下去。

    桐源读书人也不少,宜丛墨很快就在桐源各大铺子里叫卖,因宜丛墨便宜好用,花样雅致,倒很快火热起来。

    好巧不巧,影响到了齐家书斋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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