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胆子小?
那五年前在坤宁宫掀桌子,拔剑砍人的是谁?
真以为她年纪大了就能随意糊弄?
这时陆宸骁又说,“陆宥霖这些天休沐在家读熟了《孙子兵法》,等他明天散学入宫背给母后听。”
太后立马被转移注意力,“怀安连《孙子兵法》都能背了?”
“嗯,裳儿教的好。”
太后微顿。
想起孟云裳虽出自孟家,但自小在程老将军身边长大。
比起寒门出身的孟允川,将军府可是世代将门,程老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外孙女,熟悉《孙子兵法》也是正常。
但意外的是,她竟然有耐心陪怀安读《孙子兵法》。
想到自小懂事可爱的宝贝孙子,太后脸上多了几分宽容。
她嘱咐孟云裳说,“不愿进宫就不进吧,多花些时间陪陪怀安也好。”
孟云裳福身应是,神情不卑不亢却尽显疏离。
太后长叹一口气,扶着嬷嬷的手离开凤仪宫。
她一走,陈皇后便拉着元庆帝的手,替自己和陈家求情。
“皇上,诺儿还是个孩子,他对怀安没有恶意,那些只是孩童间的玩笑话。”
“臣妾宣弟妹进宫,也没别的想法,只是……”
“只是什么?”元庆帝呵笑着打断她的话。
“只是许久不见弟妹,所以想跟她叙叙旧。”
“是叙旧还是替陈家父子出气,你心里清楚的很。”
元庆帝嗤笑,“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刚愎自用的性格一点都没变。但凡多派个人去打听一下学堂门口发生的事,都不至于把自己弄的这么被动。”
“臣妾错了,但臣妾没想针对弟妹。皇上你饶过臣妾这次好不好?以后臣妾再也不敢了。”
“你们敢的很,”元庆帝满脸讽刺地质问,“真以为朕不知道年你和陈家的小动作?”
“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啊,”陈皇后执拗地否认,“如果是父亲和兄长做了让皇上不高兴的事,臣妾这就劝他们改过自新。求皇上再给一个机会吧。”
“晚了,”元庆帝耐心告罄。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凤仪宫闭门思过,六宫事务交由贤妃代管。”
“不!”陈皇后不能接受自己受罚,让贤妃得利。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拉住元庆帝的衣袖求情,被无情甩开。
情急之下,她竟不顾形象扑通跪在陆宸骁面前,“宸骁,皇嫂这些年对你多番照顾,你帮皇嫂求求情好不好?”
陆宸骁眸光冰冷的嗤笑,“你的照顾便是让陈家父子对我儿子下死手?”
“我……”陈皇后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眼睁睁地看着元庆帝走出凤仪宫,他身后,孟云裳被陆宸骁宝贝似的牵着。
明明三人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但就是让人觉得他们三个才是一个整体。
而她,是永远插不进去的外人。
元庆帝很快让顺公公去陈府宣旨:
“陈坤当街纵子行凶,罪不容赦,革去翰林院编修一职。陈诺德行有亏,即日 起不得再入学堂。”
陈老夫人听完当场就晕了过去。
陈太傅战战兢兢地接了圣旨,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这些孟云裳并不知道 ,她和陆宸骁出宫便坐上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驶离皇宫,孟云裳向丹秋确认时辰后,跟陆宸骁商量,“王府和学堂在不同的方向,若我们先回府再去学堂时间不够用。不如我们直接拐去学堂,接了怀安一起回府?”
陆宸骁不同意,“本王背疼,得先回府上药,一会让管家来接他。”
孟云裳语调凉凉地开口,“刚刚王爷可是亲口说了不疼。”
陆宸骁轻哼,“刚才是刚才,现在本王的背就是疼了。”
“那让陆鸣赶车送王爷回府上药,我骑马去学堂接儿子。”
孟云裳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陆宸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拽到自己怀里,然后紧紧抱着不松手。
嘴上还不忘嫌弃,“陆鸣毛手毛脚的,哪上得好药。”
车外无辜受牵连的陆鸣,默默装死,降低自己的存在。
未雨绸缪的陆康更绝,迅速策马消失,确保马车四周没有一匹可供驱使的马。
孟云裳不接他的招,波澜不惊地申明,“我早上答应过安安,等散学接他回家的。”
“那本王呢?你就不管了?”
孟云裳:“?”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他都二十四岁了,不是四岁的怀安。
她要怎么管!
孟云裳沉着脸,想扳开他圈住自己细腰的手,可费了老大劲都没能改变半分。
最后只能咬牙,“王爷要么自己回府,要么随我一起接怀安。若故意胡搅蛮缠,恕我不能配合。”
陆宸骁板着脸嘀咕,“你眼里就只有陆宥霖那小鬼!”
“他是我儿子。”
“那本王还是你男人!”
孟云裳头疼,这人越来越无赖,半点不像之前。
她真是无语了。
偏偏他还得寸进尺地要求,“本王背疼,还头晕眼花,得靠着歇会。”
说完不顾孟云裳黑脸,整张脸贴在她颈窝里,双手更加用力的圈紧,怎么都推不动的那种。
孟云裳强忍住揍爆他头的冲动,咬牙询问,“背上真有那么疼?”
原本耷拉着头的某位王爷,瞬间满血复活,“裳儿这是关心本王?”
孟云裳:“……”
她就不该多嘴。
“本王今天很开心,因为裳儿愿意与我同进退,还主动关心本王。”
“王爷想多了,你我夫妻一体,自是要共同承担祸福,总不能让欺负我们的人看扁了去。”
听出她话里的深意,陆宸骁勾唇无声冷笑,“盛极必衰,陈家该消停了。”
陈家书香传家,祖上出过几任帝师,被誉为天下清流之首。
陈氏入宫后,陈家荣光更是再攀高峰。自此陈家人的作派逐渐张狂,完全没了读书人的内敛和底蕴。
朝堂上也越来越多的人唯陈太傅和陈坤父子马首是瞻,陈家隐约有成为世家之首的趋势。
皇上对陈家人的行为,早有不满。
此番陈诺父子作死,恰好给了他发落的机会。
“放心,皇上不会就此放过陈家的。”
孟云裳并没有就此大松一口气,而是思忖片刻后,意味深长的提醒陆宸骁。
“几日前孟府寿宴上,曾有人说起国舅陈坤新纳了一袁姓贵妾。很是宠爱不说,还常允其在府中设宴待客。”
陆宸骁一针见血的问,“这袁氏有问题?”
臣子府里娶妻纳妾这样的小事他并不关心,但按大元惯例,贵妾是没有资格在府里设宴待客的。
更别说陈家自诩礼仪传家,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违背先祖的事来,除非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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