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王府门前停下,孟云裳轻推某位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她的王爷。
“到了!”
男人嘴里轻嗯,但双手丝毫要松开的意思,依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孟云裳提醒,“我们该下去了。”
“不急,”男人低头轻咬她耳垂,“要再亲亲。”
孟云裳忍不住黑脸,“你亲了一路!”
“亲不够~”
说着又要亲过来,孟云裳赶紧挡住他的唇,他便索性亲在她手心。
孟云裳被撩的脸红,马车里的气温也迅速升高。
关键时刻,车外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皇上召您马上进宫。”
声音响的突然,孟云裳有些受惊,双手猛地往前一推。
毫无防备的陆宸骁,被她给推出去老远,后脑勺磕向车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嘶~”陆宸骁幽怨的看向她,“你这是想谋杀亲夫?”
孟云裳轻咳,纯属失误。
管家听到那闷响,不放心地询问,“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没事,”陆宸骁坐正身体,将想要避开的人重新拉回怀里,才缓缓出声,“可知皇上这时召见所为何事?”
“北侍卫传信回来说,世子跟宝珠公主起了些冲突。”
孟云裳听说是孩子的事,立马追问,“世子可有受伤?”
管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打扰了王爷的好事。
他轻擦额角汗珠,恭敬回答,“王妃放心,世子无碍,倒是宝珠公主她……”
“嗯?”
“宝珠公主伤的不轻。”
陆宸骁呵笑,“陆宥霖长本事了嘛。”
管家拿不准他的态度,想起北侍卫信上说的着急,硬着头皮催促自家王爷。
“北侍卫说,陈皇后不依不饶,如果可以请王爷快些入宫。”
陆宸骁不以为然地轻嗤,“陈氏敢动陆宥霖一根汗毛,本王都要夸她好胆量。”
“明面上她确实不敢动怀安,私底下呢?她向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怀安肯定要受委屈。不行,我得马上入宫。”
事关儿子,孟云裳没法淡定,撩起衣裙便要下马车。
“管家,备快马。”
然而,刚起身就被陆宸骁给拉回怀抱。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入宫?”
孟云裳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胸口,猛地一惊。
要死,一路上没少被他缠,这个样子入宫,就差明摆着告诉别人她刚刚做了什么。
到时候被陈皇后揪住,少不得要扯皮。
再看始作俑者,一脸惬意的模样,孟云裳恼火的想给他一巴掌。
陆宸骁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别急,你先回和风院换套衣服,本王在门口等你。有东南西北守着,又在母后眼皮子底下,那小子吃不了亏。”
孟云裳被他提醒的冷静下来,但也没忘再次提醒管家,“赶紧备马。”
“好的,王妃。”
御书房里,元庆帝神色不明地坐在龙案后。
太后坐在他稍下首的位置,此刻正撑着额头,让宫女给她捶肩。
对面坐着陆灵珊,脸上的伤虽然抹过药,但青青紫紫很是惨烈难看
陈皇后抱着陆灵珊哭的声泪俱下,“皇上,灵珊可是您嫡亲的女儿啊,你一定要给灵珊做主。”
元庆帝慢悠悠地问,“皇后想让朕如何给灵珊做主?”
“陆宥霖在您眼皮子底下都敢把灵珊打成这样,说明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于公于私,都应该严惩,以儆效尤。”
太后皱眉,“皇后,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打闹而已,何至于上纲上线!”
陈皇后反唇相讥,“敢问母后,如果受伤的是陆宥霖,您可会说只是孩子的打闹?”
太后生恼地厉喝,“皇后你放肆。”
“臣妾今天还真就要放肆一回!”
陈皇后说完跪在龙案前,豁出去一般开口,“臣妾知道皇上偏爱衡王一家,但灵珊身为中宫嫡出的公主被打成这样,若皇上不给臣妾一个交代,文武百官那里怕是说不过去。”
“皇后这是在威胁朕?”
元庆帝这话问的寡淡无温。
若陈皇后细看,就会发现他正在极力忍耐自己心中的怒意。
但这会陈皇后只想给女儿讨个公道,并没有发现元庆帝平和话语里隐藏的暴风雨。
“臣妾不敢逼皇上,只想为灵珊要个说法。”
“呵!”元庆帝冷笑,目光看向缩在陈皇后身边的陆灵珊。
“你也希望朕处罚怀安?”
陆灵珊看了眼怀安,然后咬牙点头,“陆宥霖不仅对儿臣无礼,还老爱抢儿臣的东西。父皇你给儿臣做主好不好?”
元庆帝眸光暗淡了两分,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坐着的怀安。
“怀安,你可有什么话要跟说?”
怀安从椅子里滑下来,毕恭毕敬地站在龙案前。
语调平稳,一板一眼的说道:
“父王说,身在皇家,先君臣后父子。不管皇伯伯您今天怎么处理这件事,怀安都听您的。”
“那皇伯伯要是惩罚你呢?”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伯伯又向来英明,不会冤枉怀安的。若皇伯伯一定要罚怀安,说明怀安真的做错了事。”
元庆帝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轻叹道,“你父王把你教育的很好。”
太后也是与有荣焉的感叹,“阿骁旁的事或许会糊涂,但对皇上可是向来敬重有加,怀安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个道理,也是受他父王影响,耳濡目染学会的。皇上你可不能让阿骁寒心呐。”
这话里透露着许多深层的意义,元庆帝点头,“母后放心,朕明白的。”
倒是陆灵珊对此不服气,轻哼着埋怨,“父皇和皇祖母都偏心。”
太后皱眉打量她一番后,沉声发问,“你刚说怀安抢你东西?什么时候的事,哀家怎么没听说?”
陈皇后面色一凛,想要捂住女儿的嘴,但陆灵珊已经快速开口。
“皇宫是我家,宫里所有的宝贝都该是我的,陆宥霖每次出宫都带成堆的赏赐,可不就是抢我的东西!”
这自我的回答,震惊了元庆帝和太后。
这时门外传来嗤笑声,“好一个宫里所有宝贝都是你的,莫非你们母女早就觊觎皇上手里的东西了?”
皇上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在场无人不知。
陈皇后被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元庆帝面前,“皇上容禀,臣妾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哦,本王还什么都没说呢,皇后就已经心领神会,很难说你没那份心思啊。”
“衡王!”陈皇后吓的尖叫。
但陆宸骁依旧不依不饶的质问,“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皇后似乎正在禁足,从凤仪宫到御书房的距离可不短,不知皇后要如何解释?”
“……”陈皇后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是在禁足不假,但女儿被伤成这样,她哪里还顾得上禁足。
更重要的是,皇上都没有责怪她擅自出来,陆宸骁凭什么过问!
然而还没想好回怼的话,又听陆宸骁冷笑质问,“原来皇后就是这么统领六宫的?”
“本宫……”陈皇后汗如雨下。
而陆宸骁说完后,牵着孟云裳走到龙案前,朝元庆帝和太后见礼。
在被允许免礼平身后,他语调凉凉地问,“臣要是再晚来一步,是不是就该去天牢捞儿子了?”
元庆帝:“……”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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