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了第三年,家里的物资吃完了,外面的物资也找完了。

    大部分幸存者唯一能依靠的便是政府发放的救济粮。

    没想到现在也要停发!

    这不是眼睁睁看着人去死吗?

    这是楼下张阿姨说的原话!

    她上次去找庞奶奶没有兑换成鸡蛋后,便总在门口阴阳怪气地看着周齐两家的人上楼,偶尔会出言讽刺。

    如果不是忌惮他们两家人将董家给斗倒,是实有本事的,她现在家里就只她和儿媳、孙子三个人,没有能力与对方对抗。

    那她一定是要狠狠骂上门的。

    现在也只敢躲在背后蛐蛐了。

    周齐两家人包括庞奶奶,谁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也不搭理她,就当纯粹看一只鹅瞎扑腾!

    周齐两家物资充足,这是整个小区都知道的事情。

    周舒晚和齐铭郁两个身手也特别好,这也是整个小区都知道的。

    所以,众人对他们是又敬又怕,轻易不会来招惹。

    前脚张阿姨来借鸡蛋,后脚便有人去两家做客,将张阿姨在基地做的那些事都抖搂了出来。

    原来当她男人和儿子在的时候,其实还好。

    张阿姨本人有些泼辣,也不妨碍别人什么。

    只后来男人和儿子一前一后死了,只剩下她和媳妇两个女子带着孩子,便备受其他人欺负,物资上也短缺,孙子生了一场病后,为了换药,他们将家里最后的物资全部换了出去。

    等孙子病好后,一家人就是指望救济粮过日子。

    所以张阿姨在某天晚上,人人都在基地熟睡的时候,她悄悄将孙女给扔到了小区下面的洪水里。

    小孩子抵抗力差,即使很快就被治安队发现,但孙女已经生重病死掉了。

    张阿姨的儿媳几乎哭死。

    张阿姨本人却装疯卖傻,直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是和张家住在一个房子里的人家传出来的,并且信誓旦旦说,那几天张阿姨看孙女的眼神就不太对劲,总是恶狠狠的,还不许孙女吃东西。

    她儿媳妇是个软弱的性子,除了偷偷喂给女儿一点压缩饼干,竟然默认婆婆虐待女儿。

    等到孙女病死后,张阿姨却到处说孙女是自己贪玩走出去走丢的,也不知道她故意这样说,是不是为了减轻心里的罪恶感!

    再之后,张阿姨便想到了生财之道。

    她儿媳正好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也颇有姿色,虽然末世后瘦弱,但也能拿得出手!

    她便在安置点到处拉红线,找那些单身汉,或者是一看就家里物资丰富的中年男人!

    儿媳陪睡一晚上,对方得拿出多少物资!

    她儿媳反抗过几回,被她狠狠打了一顿,便默认了。

    靠着儿媳的牺牲,一家人竟然过得也不错。

    后来高温期,他们也搬到了地下基地。

    地下基地的纪律比较严,尤其是这种卖女儿卖儿媳来赚钱的行为,更是被严厉禁止的。

    儿媳便又反抗了,张阿姨打骂几句,便很快引来了治安队的注意。

    他们将张阿姨给抓到了禁闭室,教训了几日才放出来。

    张阿姨吃了点苦头,这才不敢动歪脑筋。

    只是,没有了儿媳的牺牲,一家三口的生活便很拮据。

    张阿姨便养成了厚脸皮的性子,经常去熟悉的人家里借物资,人家不给就哭闹撒泼,非得让人家出点血她才满意走人。

    当时住在她周边的邻居,还有和她去了一个安置点的旧邻居们被她骚扰多次,备受折磨。

    但这种小事,又不好天天去找治安队告状。

    只能自认哑巴亏,好在张阿姨能拿走的东西也不多,半块压缩饼干,半碗水之类的。

    周舒晚听钟缇云说完这些话后,就先皱了皱眉:“这话怎么都知道?”

    钟缇云便道:“当初和他们搬到一个安置点的人也有几家,自然一清二楚。所以啊,这张家,咱们要离得远远的!心肠忒的歹毒!连自己亲孙女都舍得扔到毒水里杀死的人,咱们可不敢招惹!”

    周江海皱眉,刚楼下邻居上门拉家常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在旁边听,便上楼喂鸡了,压根没有听到这些。

    “那怎么不报警?”

    杀死自己的亲孙女,怎么也得被判劳役吧!

    “报什么警!这都是人们后来自己猜的,一点证据也没有。还有她强迫她儿媳陪人那里,她儿媳自己都不出来告状,让别人怎么管!”钟缇云道。

    周舒晚没有说话。

    她在脑海中回想了前世,当时酸雨时期她回来了小区,但当时楼下的几户人家都没有回来。

    所以她并不知道张家的事情。“晚晚,晚晚,你在想什么?”钟缇云喊了两声,后者才回过神来。

    周舒晚一脸若有所思:“妈,张阿姨家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子?”

    钟缇云便道:“长得确实比较漂亮,鹅蛋脸,尖下巴,眼睫毛长长的,对了,嘴角下面有颗美人痣,长得很有特色。”

    周舒晚从记忆深处扒出来一个颇为妩媚的人影,当时她的身边,好像就跟着一个儿子。

    难道是她?

    听到张阿姨的事情时,她就有些觉得莫名耳熟,好像前世从哪里听到过。

    “她叫什么?”

    钟缇云想了想,便道:“姓什么我忘了,但一般我听张家人都叫她阿文。”

    阿文,薛舞文!

    果真是她!

    周舒晚一时感慨不已。

    原来她竟然也是旧时邻居,只可惜那时候见面双方互相不认识,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周舒晚轻叹口气,表情似悲似喜。

    没几天,停发救济粮的事情便闹得更大了。

    无数幸存者聚集在办事大厅外面示威,想要逼迫政府重新发放救济粮。

    周家人都没有下楼,只从高处看着远处那聚集的人影,钟缇云喃喃:“办事大厅那里已经供给了三年的救济粮,实在是仁至义尽了。难道政府的粮食就是白来的吗?现在没有储备粮了也正常!”

    “也不怪他们,现在不下雨,种不了粮食,没有吃喝,政府再不发救济粮,难道就等着白白饿死?”周江海倒是有些同情在街上示威的人。

    “晚晚,你说酸雨什么时候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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