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们认命了,将自己当成平头百姓,狗皇帝对他们的忌惮能少个一两分。

    “那我走了。”

    胡香香带走了所有的绣品,在丈夫的护送下,马不停蹄直奔镇上。

    想到今年挣到了比去年还要多的钱,她心里就暖滋滋的。

    她要把刺绣学好,搞透,补贴家用的同时,她能少下地,没错。

    种地实在是太累。

    “娘子,儿子和闺女,不知道在闹腾什么?你来看看是不是饿了。”

    裴渊临有些可怜地冲元舒呼喊。

    当爹的再贴心,可他没有吃的,有时候还真奈何不了这两个小不点。

    “应该是不是,半刻钟之前刚吃过。”

    元舒嘴上回应,还是过来抱抱。

    小家伙从屋中出来后,眼睛顿时亮晶晶的,好奇地转动着脸四处打量。

    当裴渊临将剩下的儿子抱出后,兄妹俩的表情如出一辙。

    开心!

    “孩子满月了,屋里关不住咯,就是想出去玩,给他们穿厚实一些,遮住他们的眼睛,带他们出门溜达。”

    纪婉晴少说也是有些带娃儿经验的,当即就判断出孩子想遛弯儿。

    “母亲说的有道理!带上毯子。”

    元舒还是赞同的,随后,她将孩子斜着背在胸前,裴渊临也有样学样。

    从前,他没想过有孩子。

    那些与他家世一样的孩子,有仆人簇拥着伺候,他从未见过男人带孩子的。

    可如今,亲力亲为,见证孩子每天的不同,一种难以形容的自豪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别走远了,用午膳的时候,早些回来,注意脚下,路滑。”

    纪婉晴远远地冲二人吆喝一声。

    被流放到乡下,从前养尊处优的他们,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的确也辛苦了些。

    可也有一种踏实和满足的感觉,逐渐冲淡了心里的那股愤懑。

    “知道了母亲,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元舒应了一句,与裴渊临走在被走得板实的泥巴路上。

    最近没有下雨,反而出了少许的太阳,路上没有泥泞,寒风虽冷,却也有一股暖意。

    两人并排走着,小声聊着彼此过去的事情。

    元舒掺了一些关于自己前世的事情,她也听裴渊临跟自己说关于自己与弟弟妹妹的一些趣事儿。

    路上遇到村里人,大家都热情打招呼,或者来瞧瞧她的孩子。

    “双生子啊,好福气啊!水灵灵的,真好看!”

    每当被夸,俩孩子就会冲来人甜甜地笑。

    村里人都很朴实,见裴家人不像陈家那样摆架子,也乐意相处和寒暄。

    这边的交谈声,引起了摘菜回家的苏软软的注意。

    她的目光落在河对岸的那一对璧人,眼神再也移不开。

    元舒穿得不富贵,冬衣瞧着朴素,但冬衣厚实,且是新的,还有纪婉晴亲手做的刺绣,瞧着就是与众不同。

    再看看二人那张白皙的脸,仿佛他们不是这儿的人,而是偶尔路过。

    反观自己,脚上穿的是已经即将破洞的绣花鞋,挎着一个篮子,双手粗糙,还有裂痕,而面容更是憔悴,粗糙起皮。

    再看看裴渊临对她呵护有加,而前世他不曾对她露出任何男女之情,苏软软嫉妒到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她嫁给一个傻子,能够儿女双全,日子还过得风生水起。

    都怪元舒,肯定是她的存在,影响了她的气运!

    早知道重生过来,她就弄死她!

    愤恨,不满,嫉妒,让苏软软此刻想要歇斯底里。

    她的目光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婆母,突然心生一计。

    苏软软利用河中摆起来的石块,从河对面过来。

    离得近了,她心里更是不平衡。

    “你倒是有说有笑了,有没有想过别人因为你见死不救,而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苏软软的声音带着幽怨和悲切,同时恰到好处泪水落下。

    正在和元舒他们寒暄的村民愣了一下,神色顿时古怪起来。

    “元舒,你必须跟我道歉!”

    “?”

    看着苏软软嫉妒的嘴脸,元舒仿佛明白了什么。

    但她懒得回应。

    “没吃药就回去吃,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何来道歉一说?”

    要不是留着他们有用,她早就让他们他们永远发不出声音,岂会让他们时不时到自己跟前添堵。

    不过也无所谓,不在意的话,他们的蹦跶在自己眼中就跟跳梁小丑一样。

    还能为平淡的生活,添点乐趣。

    “之前我动了胎气,若不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我何至于小产,是你害死我儿子!”

    苏软软红着眼睛,牙齿咬着唇瓣,泪水从眼角滑落。

    一副悲痛欲绝,肝肠寸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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