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过后，裴渊临陪同沈父，简单地料理了沈昭芸的后事。
沈家在这儿，认识的就是他们裴家人，其次与叶家相对熟悉。
等到叶思雨她们也来吊唁过后，府上便没什么人了。
“你们去忙吧，这儿我自己看着办。”
沈父冲裴渊临摆摆手，神色寂寞，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耷拉着。
裴清河也混在那些侍卫之中，看着昔日好友变成这样，内心不断叹息。
儿女不孝，这愁也会砸得父母脊背弯曲，作孽啊。
“沈叔叔，那我们先行告辞，明日我们再过来。”
裴渊临也没坚持，顺势提出了道别，打算等明天沈昭芸下葬的时候，他们再来送她最后一程。
也算是了却她与裴家的关系，毕竟，她是自家母亲的干女儿，算得上半个裴家人。
“嗯”沈父神情恍惚地应了一句。
纪婉晴看了一眼灵堂的方向，出了府邸后，语气充满唏嘘。
“真没想到昭芸这孩子，小时候瞧着那么乖巧，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娘那么狠呢？如今对自己也狠！”
蝼蚁尚且偷生，她竟能放弃自己的性命，说死就死，够狠！
“也许这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裴云野嘟囔了一句，就像是他，曾经也被沈昭芸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所迷惑。
“不过，逝者已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
听到裴云野的感慨，元舒他们点头，没有继续讨论关于沈昭芸的事情。
沈父按照自家女儿遗言的要求，寻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将她葬下去。
小小的坟堆形成之后，他老泪纵横。
“芸儿啊”
早些年，他失去了妻子和刚出生就没气的儿子，现在又失去女儿。
原本和裴清河相差不大的岁数，此刻却沧桑憔悴得仿佛老了十岁。
“沈叔叔，节哀，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
裴渊临心中叹息，将他搀扶起来。
沈父站得摇摇晃晃，他抬起衣袖，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我们父女俩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带来的人不多，寻安葬之地这件事，也都是裴渊临派人相助。
“举手之劳，沈叔叔不必挂齿。”
风吹起地上的纸钱，有绵绵细雨又开始下起来。
沈父辞别了裴家众人，当场就要离开，走之前，他用布袋子，装了一兜的坟头土。
目送沈家的队伍离开，元舒和裴渊临等人也坐上马车，离开了此处。
同样看着沈家车马的，还有暗处一双装作不经意的眼神。
巫医阁边缘的区域，一处人迹罕至的林子里。
一个茅草木屋正冒出袅袅青烟，这应该是附近猎户用来落脚和蹲守猎物的房子。
云雾缭绕，若是不细看，倒是没人注意到这儿的情况。
在云雾遮掩的时候，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出现在木屋门口，并推开门。
屋内正捧着热粥的纪衡看向门口，他定定地看着门口的人，神色莫名。
“我就知道，你果然不会那么轻易寻死。”
“呵害我变成这样的人还没有遭到报应，我怎么能死？”
就算是去死，她也一定要拉着对方垫背不可。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纪衡吃着碗里的粥，神色不再是畏惧和讨好。
如今，他们沦落到相同的地步，都是见不得光，没有谁比谁高贵。
放下蓑衣，她目光落在纪衡的身上，“急什么，等这一阵的风声过去再说。”
“有道理，不过，她可不好对付，我栽在她手里很多次，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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