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狠狠捏住此人下颌,厉声诘问:“你是谁?沈卉去哪儿了?”
陌生女人牙关一合,嘴角便流出鲜血。她睁着眼,以跪坐的姿势瞬间死去。
大长公主掰开她的嘴,这才看见她藏在牙齿里的毒丸。
平骏达看向方众妙,苦笑道:“方夫人,看来我们府里有沈卉安插的钉子。她已经被救走了。”
黛石走上前,满脸恐惧地看着地上正在冒黑烟的腥臭泥浆。
龙图弯腰蘸取一点泥浆放在鼻端闻了闻,说道:“是尸臭。主人,这就是您所说的,用婴儿的骨粉捏出的胎相面具吧?”
方众妙用帕子擦拭龟壳小剑,颔首道:“是。这种面具戴在脸上能揉捏成任何人的模样,就连面相也能完全伪装。若非我的神念能探查人体,怕是也会被糊弄过去。”
大长公主狠狠踹倒陌生女人的尸体,狼狈地问:“方众妙,这下怎么办?沈卉背后之人手眼通天,也不知他把沈卉送去了何方。”
方众妙摆摆手,语气淡淡:“无妨,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找出来。”
她看向龙图,说道:“老爷子,麻烦您回一趟宁远侯府,找齐夫人要一个紫色药瓶,瓶子上写着鸡血二字。”
龙图大惑不解:“您要鸡血干什么?”
方众妙:“瓶子里是沈卉的血。再把我的盘古大锁带过来。”
龙图:“……”
在这诡异、恐怖、急迫的时刻,黛石一个没忍住竟然噗嗤笑了一声。沈卉知道小姐这么干,会气死吧?
平骏达和大长公主看见女儿发笑,紧绷的心弦也就慢慢放松下来。没想到私底下的方众妙竟是这副模样,难怪女儿跟着她,性情也这般单纯开朗。
龙图飞快带回来一瓶血和一个圆形罗盘。
大长公主把众人领进正堂,好奇地问:“方众妙,你怎么会有沈卉的血?”
方众妙把混合了特殊溶液,至今还不曾腐烂干涸的血液倒在舆图上。舆图下方铺垫着盘古大锁。
她慢慢说道:“上次沈卉晕倒,脑袋流了很多血。我趁机偷了一些。”
大长公主:“……”偷人家血还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不愧为方辰子的女儿。
黛石担忧地问道:“小姐,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盘古大锁还能用吗?”
方众妙摆手道:“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造就阴阳乾坤。晚上没太阳,却有月亮。子时月上中天,阴气大盛,也能激发盘古大锁。”
大长公主和平骏达已经从女儿口中知道这血液和罗盘是用来追寻沈卉踪迹的,倒也没有太多疑问。
略等片刻,子时到了。
方众妙走到院外,将铺着舆图的盘古大锁对准高悬的月亮。
月辉的幽冷不断被大锁汲取,散发出森寒白雾。舆图上的那滴鲜血冻结成一颗冰晶,在舆图上缓缓滚动。
它从大长公主府滚出,来到沈府,最后一路前行,进入皇城,停留在一座宫殿内。
大长公主和平骏达看呆了。
过了好半晌,大长公主才吸着气说道:“方众妙,日后本宫再也不说你爹是骗子。你们父女俩都是高人!”
方众妙问道,“这景阳宫你熟悉吗?”
大长公主点头,“此处是冷宫。本宫幼时经常去玩。”
平骏达摇摇头,叹息道:“华阳,我们把平瑞宝立起来当靶子的计划落空了。救走沈卉的人是皇帝。他必然已经知道小石头才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大长公主猛地抬头,面露惊骇,随后,一股寒意便从她骨头缝里冒出来。她最大的软肋终究还是被赵璋发现!巨大的危机已经潜伏在女儿四周!
大长公主连忙抓住黛石的手,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方众妙屈指弹落血珠,语气冰冷地说道:“急什么,我拿捏赵璋便似拿捏泥偶一般。”
大长公主立刻追问,“你怎么拿捏他?他可是皇帝!”
方众妙笑了笑,平静而又缓慢地说道:“正因为他是皇帝才好拿捏。毁掉他皇权天授的神圣,在这皇朝,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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