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言光霁!他叫言光霁!在翰林院担任典籍一职,出身寒门,无权无势,但人品贵重,才华横溢。”

    纪寻风沉吟道:“出身寒门,无权无势,官职低微。甚好,这样的人最容易拿捏。稍后我亲自去他家走一趟,命他尽快来提亲。等他二人成亲,我便为他谋一个外派的差事,叫他带着念晴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念晴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文氏不断点头,悲痛的情绪渐渐平复。

    她甚至感叹一句:“幸好我偷听了方夫人与官媒的说话,否则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天无绝人之路,念晴还是有后福的。”

    纪念晴低下头默默擦泪。她现在除了听凭父母安排,还能如何?

    若是她不那么偏执,完完全全相信方夫人的批命,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既然这青年才俊是方夫人看中的,那她就嫁了吧。

    纪寻风没有派人去调查言光霁的生平。一则是时间来不及,二则是此人考中探花,三年过去却还是个小典籍,足见他性情老实本分不油滑。

    叫这样的人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他是放心的。

    长叹一声之后,纪寻风匆匆前往言府。

    纪念晴的丑事像一阵风传遍了临安城。言光霁带着父母去人最多的茶馆,坐着听了一下午的香艳奇闻。

    回到家的时候,二老的脸色比锅底还黑。言光霁根本不用与他们争辩,他们就已经自行改了主意。

    言母恨恨地说道:“这相府千金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言父把烟杆磕得梆梆作响,唾骂道:“原是个下贱玩意儿!难怪非要嫁给我儿。临安城这些贵人谁看得上她!左相当我儿是路边的乞丐呢,什么臭狗屎都吃得进嘴!”

    言光霁摇头苦笑。爹说话很糙,但理是这么个理。

    言母小声询问:“儿啊,闹出这么大的丑事,她家应该再没脸跟咱们家说定亲的事了吧?”

    言光霁面色微惊,语气瞬间凝重起来,“娘,发生了这种事,恐怕她家更要逼我与那纪小姐成亲了。”

    言母不敢相信,急促问道:“为何?她家怎么有脸?”

    言光霁摇头苦笑:“这天下最有头脸的一群人,恰恰是最不要脸的。薛良朋明摆着不是良配,左相若是不想女儿跳入火坑,就断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他女儿现在陷于水火,唯有匆忙出嫁,远走他乡发,方能脱困。而我恰恰是他们心目中的最佳人选。爹娘,你们等着吧,左相很快就会亲自来提亲。”

    言父言母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们大为恼火,拍着桌子泄愤,对着地上吐痰,冲着墙壁破口大骂。然而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

    二老很快就耗尽全部力气,摇摇晃晃坐回椅子里,开始大哭。

    言母无比懊悔地说道:“儿啊,都是爹娘贪心害了你。今早你与我们说起平姑娘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立刻去找她提亲!我们一念之差,却叫你余生尽毁啊!”

    言光霁脸色苍白地坐了一会儿,最后猛地站起身说道:“我去找那位方夫人。雪纯说她手眼通天,很有权势。我找她想想办法。”

    然而已经晚了。

    院外走来一个仆役,战战兢兢地说道:“公子,左相大人来了,就在门外,您快出去迎接吧!”

    纪寻风位极人臣,老奸巨猾。在他面前,言光霁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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