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也不怒,还笑着喝了口酒,抬眸看向赢厉:“那是否更多珍宝,更多玉璧阁,能换取更多时日?更好的和平?”

    这一问,算是胸襟海量。

    也不等华秦给他答案,明琅太子勾唇一笑:

    “赢帝不必急着回我,此次来只是祝贺赢帝与赢后婚事,今日我们只饮酒接风,不谈政事。”

    赢厉深邃脸庞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韩明琅还笑着凝视他问:“怎么?泱泱华秦,赢帝就连一日放松也不允许吗?

    赢帝,你这公事公办的模样,恕我斗胆,可是会吓着女子。女子到底喜欢温柔之人。”

    赢厉微微侧目,视线落在身旁的陈玉皎身上。

    吓着她?

    只怕对元韩太过温柔,反倒才会吓着她。

    但……温柔?

    长兄是比他多些温柔。

    赢厉倒也没有再僵持。

    大殿之上开始载歌载舞,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陆续盛上,人们也渐渐放松下来。

    在太子明琅起身出去如厕时,一直坐着不语的韩李决,起身跟上。

    在无人的树林处、

    “太子!”

    韩李决冷硬的嗓音叫住了韩明琅。

    韩明琅已喝得双脸发红,回头看他一眼:“九弟,你又想说什么?别整日缠着我,烦得很!”

    韩李决依旧严正而立,高大的身型拦在韩明琅跟前。

    “大哥,你还看不出来吗?赢帝攻华秦之心已如板丁固石,无可更改。

    对强盛者,愈软、愈会壮其强盛之心。

    唯有以恶制恶、以强制强,方为上道。

    服软,只会加速元韩之灭亡!”

    “与其在此浪费时间,讨好暴秦,不若立即回元韩国,加强兵防部署,全力一战!”

    韩李决的嗓音严肃、刚正,带着骨子里的硬气。

    韩明琅却一把推开他,“够了!别再天天与我鼓吹这套政策。

    元韩有多兵马?华秦有多少兵马?

    华秦百万雄兵!元韩举全国之力,也最多不过凑出二十来万!”

    “且元韩的兵马,如何能和暴秦之兵马相比?

    “元韩的疆域,也不过是华秦一隅,毫无战略背景,亦无天险可守!”

    “如今元韩对华秦点头哈腰,亦不过换来半月喘息之机。“

    “你若再与强秦对抗,华秦三日便可踏平我元韩!”

    所以整个元韩国,几乎都是友秦派,一心谈和。

    唯有韩李决,与他们的政治策略完全不同。

    韩明琅不再听韩李决多说半字,盯着他道:“我带你来,不过是想让你亲眼看看华秦到底有多强大。

    若你破坏此次友秦之策,便是元韩的千古罪人!等死吧!”

    韩明琅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韩李决高大严正的身型被撞,依旧不动如山。

    只是他身影间,流露出无人能懂的悲怆,恨铁不成钢。

    他们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个亭子里。

    陈玉皎与赢厉的身形隐在一簇竹后,将他们的谈话尽收耳中。

    陈玉皎心中已经了然。

    因为政见主张不同,所以韩李决在元韩国不得重用。

    这兴许是华秦的福音。

    若他们采纳韩李决的意见,与韩李决同仇敌忾,虽元韩国疆域小,但强兵劲弩皆从韩出。

    元韩国,其实有与华秦一战的实力。

    即便不能战胜华秦,至少战争也会拖延数年,甚至会让华秦死伤无数。

    陈玉皎敛眸,看向身旁伫立的赢厉:

    “君上,待宴散后,我想与韩李决公子一谈。”

    就方才那短短的谈话内容,就可断定韩李决足够清醒、理智,政见才能也十分斐然。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华秦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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