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宛若两个人在并肩而立。

    中间高处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

    两栋楼似乎相互依偎,永远执手并肩。

    这便是秦宫里的双塔楼。

    赢舟住在听雪宫,一向喜清贫,从不大兴土木。

    但在六年前,却设计了此图纸,在此地建设双塔楼,赠之他为二十岁的礼物。

    赢舟曾对他言:“九哥,这深宫之中再是孤寒,但你还有我这个弟亲。

    在秦宫,在华秦,我永远在。”

    自从赢长屹当年搬出秦宫后,无数个夜里,都是赢舟陪他处理政事,或是在这双塔楼居高临下,煮茶下棋。

    赢厉走上高楼之巅。

    赢舟正在亭中的一案桌前席地而坐,他裹着厚重的山青色斗篷,手中永远抱着那个赢厉所赠的暖手炉。

    案桌上摆设棋局,旁边的暖炉里,是一如既往的竹叶煮酒,热气腾腾。

    袅袅的烟雾,衬得赢舟愈加如同行至山水浓雾间。

    旁边还有个案桌,摆满诸多政事。

    赢厉这两日不在,赢舟便于此地处理一切政事,可俯瞰全宫,乃至远眺那条长长的直道归途。

    此刻见赢厉来,赢舟就要起身:“九哥,你来得正好,酒已煮好。”

    “你坐着就好。”赢厉走过去,在案桌的对面坐下。

    他看了眼那壶中的清酒,度数很低,竹叶清香阵阵。

    赢舟曾说:“世间多数树叶是一片又一片孤立而存,竹叶却是几片相生连。

    九哥,我想即便在这最是无情帝王家,手足亦当如此。”

    所以无论其余皇子怎么争斗,赢舟从未参与过争权夺利。

    辅佐赢厉,也尽心尽力。

    赢舟为他倒了杯酒,赢厉接过饮下。

    两人坐在高高的双塔楼里,又一同在竹叶煮酒的陪伴间,对弈下棋。

    赢厉先前周身那股孤寒,总算淡去几分。

    夜幕下,明月高悬。

    若是一直如此,月圆,人也圆。

    只可惜……

    翌日。

    陈玉皎与赢厉刚醒,着衣时,晏伐来报:

    “君上,韩李决在秦宫门外求见。”

    赢厉与陈玉皎相视一看,片刻后,他吩咐:

    “盛礼相迎。”

    大殿之上。

    陈玉皎与赢厉并肩而坐,案桌上早已准备好精致的点心美酒。

    青铜杯等,全是最高规格。

    是该和九皇子好好聊聊了。

    在黑御卫们的带领下,韩李决迈步而来。

    这一次的他不再低调,而是穿着厚重的蔚蓝釉锦袍,奢华隆重,将他皇室皇子的气场完完全全释放。

    在他身后还跟着二十名盛赵国和魏国的精英武卫,让本就严正高大的他,显得更加气势凛然。

    他行礼后,在大殿中央那个案桌前坐下。

    一袭锦袍散开,如同一座冷峻的山脉。

    伴随赢厉一个眼神,所有人退了出去,大殿之上只剩下他们三人。

    陈玉皎看了眼韩李决的脸色,率先开口:“九皇子近日奔波,伤势恶化,应先休整两日。”

    口吻间是真诚的关切。

    她看得出来韩李决的伤势严重,之前被责打,还遭遇过刺客,从未好好养过伤。

    韩李决却言:“多谢赢后关切。不过今日韩某特地前来,就不拐弯抹角了。

    在来之时,我已安排人分别往盛赵、南楚、魏国、海齐、燕国赠送一封信。

    二位可揣测一二,信上是何内容?”

    陈玉皎眉心微微蹙起。

    他刚刚欺骗过五国,五国之人并不会再信任他。

    合纵,绝无可能。

    除非是……

    正在陈玉皎刚有脉络之时,韩李决主动言:

    “书信上写,元韩国东南西北四周之多个城邑,分别赠予五国,为他们之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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