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厉在盛赵的那十年。

    她说:“祖父问过多次,你没提,定然是一点不想提及的事。

    都已经好了的伤口,就没必要再去揭开疮疤。”

    就如同她。

    现在一点不想提及自己执意嫁给战寒征、在战家后宅的那七年。

    哪怕那并不算是什么巨大的创伤,她都已不想提及,更何况是赢厉所遇之事呢?

    她侧头看向赢厉道:“我们不回头,只管往前走就是。”

    天已经亮了,何必还去想夜里有多黑呢?

    每一个人,都应该勇敢坦然、阳光灿烂地活着。

    夜色里,陈玉皎精致好看的面容间,是岁月沉淀后的淡然,如月光皎皎,一尘不染。

    赢厉的脚步顿住,视线落在她脸上,久久未曾移开。

    陈玉皎已转移话题:“君上,你先回寝殿,我去拿些药材过来做熏香。”

    她试图挣开赢厉的手。

    可赢厉却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起。”

    陈玉皎看了眼旁边的侧殿,眉心微皱:“君上,就一百米……”

    而且这是在龙寝宫里面的殿宇。

    为了她的方便,下人在那里为她布置了个小药房。

    外面还有几千黑御卫守着,连苍蝇也飞不进来一只。

    可赢厉却神色庄严,煞有其事:“一步错,满盘皆输。

    今日起,你、寸步不离寡人视线!”

    陈玉皎……

    就那么被赢厉牵着手,一同走到那小侧殿。

    里面都是药材味,不太好闻。

    可她进去,他也进去。

    她去另一排药柜架前拿药物,他那高大尊贵的身躯也跟在她的身边。

    陈玉皎莫名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个三岁小孩子。

    “赢厉……”

    她侧头看向他,想说点什么。

    赢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整以暇:“嗯,我在。”

    陈玉皎:……

    回到寝殿后。

    陈玉皎点了些安神的熏香,侧躺在床上。

    她是背对赢厉睡的,想静静思考些接下来的安排。

    如果不能削弱盛赵国的实力、就与之开战,要如何才能保证最大的胜算?

    忽而,身后贴来男人健实宽阔的身躯。

    是赢厉手臂从她颈下穿插而过,一臂将她搂入怀中。

    他从后抱着她,嗓音低沉庄重:

    “今夜起,抱着寝。”

    陈玉皎睫毛闪了闪,“赢厉……不用吧……这是龙寝宫,寝殿,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

    盛纣再怎么也不至于来到这床边……”

    赢厉眼皮也未抬,只靠在她的发间,阖目休息:“有可能。”

    (盛纣:虽然他是不折手段,但也不是站人床边的变态吧……)

    而赢厉从后抱着她的姿势……贴得挺紧……两人穿得睡衫又单薄。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从颈侧横过来,抱着她的肩。

    陈玉皎整个人、完完全全禁锢在他的怀里。

    到底是男人,气血方盛,体温比女子要高。

    一会儿时间,陈玉皎清晰可感觉到赢厉灼人的体温。

    她脸颊微微发烫,不敢乱动。

    赢厉以前一直没这么霸道地抱着她睡,现在倒是……

    一整夜,她都没法离开他的怀里。

    翌日,上朝时赢厉也等着她,几乎同进同出。

    到了龙台后殿,赢厉亦让她并肩而坐在那高台处的雕龙案桌前。

    白平生坐在侧位。

    黄泰代表盛纣前来,在大殿上大声道:

    “赢帝,昨夜我们所提出之事,你们考虑好了吗?”

    “若华秦不出兵五万,与盛赵一同攻北麓天烛峰,那便视为你们华秦包庇!”

    到那时,他们会闹得天下皆知,给华秦盖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九州安和阁炸毁的不止盛赵,还有燕寒国的道路、土地,对魏国政事亦有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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