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谁许你这么和太子说话!”黄泰脸色立变,立即上前想制止她。

    但盛纣已转过身来,冷戾如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被激怒。

    “是又如何?”

    “陈玉皎,你习权谋之术,也当知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若有一计可取赢厉之性命,本太子又何需赔上千军万马?”

    他盛纣要的,是赢厉死!

    尤其是此次见面……

    赢厉,当年之事……还有何资格存活?

    盛纣盯着陈玉皎的目光,寒冷闪闪:

    “陈玉皎,我可不是赢厉,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既然你敬酒不吃,偏饮罚酒……”

    他看了黄泰一眼。

    黄泰走过去,打开案桌最后那个锦盒。

    里面出现的、竟然是一大堆拆开的信件!

    陈玉皎看到时,眼皮狠狠一颤。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爱战寒征七年里,她给战寒征写过的信!

    初嫁那一年,战寒征一直不肯圆房,经常早出晚归去军营,她只能以送信为联络。

    除了日常的嘘寒问暖外、最为惊人的是其中几封:

    “寒征,今夜我还在院子里等你,等至你来。你若不来,我便一直一直等。”

    “寒征,今夜是上巳节,许多夫妻一起郊游、放河灯,我买了求子灯,亦在河边等你。

    你若不来……我便跪着等……一直一直跪着……就当是我跪下来求你……陪我过一次上巳节好不好……”

    “寒征,今夜婆婆送来了独特的衣衫,我都不敢穿……但她说你会喜欢,你来看看好吗?求求你……一定要来……哪怕就来看看都好……兴许……你会喜欢……”

    “寒征……婆婆又在催子嗣了。就当我求求你,来一次好吗?一次就行……我不是你想的古板无趣的千金……我可以学着取悦你……”

    “寒征,你可知相濡以沫是什么意思?我……想与你相濡以沫。”

    那时候的她十六岁,全身心爱战寒征,倾注了所有的热情、自尊,爱得卑微,爱得丧心病狂丢失自己。

    最重要的是!

    那些信下面,还有十分露骨的图画!

    是婆婆曾经说:“你写得这么干瘪瘪的,寒征怎么可能会多看你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战家生个孩子?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要学会刺激他,早些让我抱上大胖孙子!”

    所以,吴荭霞还让赵嬷嬷帮她画画。

    在那些信件上,画了许多露骨的画面!

    或是穿着薄纱衣倚门而立……或是画婆婆赠送的特殊服饰……或是……堪比春宫图!

    婆婆说,那是情趣。

    婆婆说:“寒征若被刺激到了,他生性端正,不会去青楼,也不会碰其他女子,就只能来碰你,到那时候咱们战家就有子嗣咯!”

    那时候她爱战寒征,她也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另嫁的可能。

    夫妻之间,有些情趣,也的确……

    但是她没想到,这些书信被收集了起来……

    现在,还流落到盛纣手中!

    盛纣墨眸眯着,高高在上地凝视她:

    “陈玉皎,你说赢厉看到这么满满一大箱物事,会如何想?”

    “赢姓所有宗室看到,又会如何想?”

    “华秦的文武百官,乃至天下所有人,知道你以前如此下贱吗?”

    “他们、还会不会接受、你这样一个浪荡求欢的女人继续做一国之后?”

    盛纣每说一句,便朝着她迈进一步,一暴戾冷漠的面容间,尽是幽幽的讥讽。

    陈玉皎伫立在那里,脸色第一次难得的惨白。

    若这些信被赢厉看到……她不知道赢厉会是什么反应。

    但一旦散布出去、闹得天下皆知,在当今世道,便是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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