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一觉睡醒的时候，二楼已经空了。
一边的小毯子被睡的皱皱巴巴的，她起身动了动手脚，昨晚屁桃儿压了她一整晚，压的她浑身发麻。
楼下传来嚷嚷声，夏眠起身朝外走。
楼下站了个小姑娘，正叉着腰指着周燃嚷嚷着。
她扎着条马尾辫儿，发尾微卷，穿着露脐短袖上衣，裙子短到了大腿根儿。
姑娘气鼓鼓地说了半天，周燃就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装听不见。
他低着头扎着仿真皮，连头都没抬一下。
那女生气急了，抬手一把扯下周燃的耳机挂在他脖子上。
“周燃，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讨厌我！”
周燃不耐烦地抬起头，面色冷淡：“是。”
女生显然没想到周燃会回答的这么痛快，整个人都愣住。
老路坐在收银台里，噗嗤一声笑出来。
女生回头瞪着双眼看着老路，脸颊涨的红红的。
“你笑什么笑！”她转头看向周燃，“我到底怎么你了！”
“烦，”周燃压着眉头，“说了，未成年纹不了。”
“还有一个月我就成年了！”女生大喊着。
“就是差一小时该纹不了还是纹不了。”
周燃把手里的针一扔，摘了手套扔进垃圾桶里，起身就要走。
她上前一把抓住周燃的手：“你别走！我好不容易才有时间……”
周燃紧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她的手。
“别碰我。”
他这一下劲儿甩的有点大，女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到旋转凳上。
她惊叫一声，周燃回头看她，刚想拉一把，手顿在半空中又缩回来。
周燃有些心烦，皱着眉把情绪压下，缓和了语气。
“说了纹不了。”
老路见气氛有些尴尬，出声打着圆场：“岳芽，你也知道周燃的脾气，你说你这么一直纠缠着，何必呢？”
“要你管！”
岳芽大声反驳着老路，又回过头咬着唇瓣愤愤地看着周燃：“你就是块木头！”
周燃从收银台里拿出烟盒，直接用嘴从里面咬出根烟来衔住。
“随便你怎么说，就算你成年了我也不会给你纹一笔，包括老路。”
老路跟着点了下头：“对。”
岳芽不服：“凭什么？我又不是不给钱！”
“你说凭什么，”老路咧嘴一笑，“你要把周燃的名字纹身上，先不说你后不后悔，你爸妈要知道这事都得过来把我们店给砸了，这种缺德毁人姑娘的事儿出多少钱我们也不能干啊。”
“我…”
岳芽语塞说不出话，一转头就看到楼梯上的夏眠。
那人站在楼上，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白色裙子胸前的绑带散乱着，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是刚睡醒。
岳芽脸色一变：“她是谁？她怎么在上面！”
周燃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夏眠似乎刚睡醒，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
听到岳芽问起她，她迷糊地看向周燃。
“嗯？”
周燃蹙着眉头，声音平淡：“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岳芽说，“那她是谁！”
她质问完又有些不甘心，又放大音量又问了一遍：“她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黑旋风李逵。
夏眠在心里顺着她的话默默接下。
周燃看着岳芽，语气也愈发不耐烦：“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路见情况不对，起身一把揪住岳芽的马尾辫把人往门外带。
“姑奶奶，走吧，你非要把人惹急了把你赶出去才舒坦是吗？”
岳芽被这么一揪，下意识就跟着老路走：“哎，你撒手！”
她低着脑袋，生怕老路把她拽疼了。
“疼！疼！”
老路提溜着她的脑袋，两根手指捏住她发绳的位置：“大姐，别瞎说啊，我压根就没用力。”
岳芽被拽着，只能低着个脖子扭过头看向楼上的夏眠。
那女生站在原地没动，正愣愣地看着她。
岳芽抬手指着她，声音拔高：“我记住你长什么样了！你给我等着！”
老路抬腿朝着岳芽后腰处碰了一下：“小兔崽子年纪不大，吓唬谁呢你？”
岳芽一边低着头，一边捂着后腰大叫。
“路泽明！你别以为和我哥混的好我就不敢打你！”
“你哥来了我连他一起踢。”
风铃声晃动的凌乱，老路直接把人拽出了门外。
夏眠怔怔地看完了一场戏，回过神才发现周燃在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早上好。”
“不早了，”周燃说，“快十点了。”
夏眠愣了下：“他们人呢？”
“回去了，庄仲在楼下睡了一晚上嚷嚷腰疼，一大早就走了。”
夏眠“哦”了一声，踩着楼梯下了楼。
“那个…”夏眠有些犹豫，“昨天是你带我回来的？”
“不然呢？”
周燃正收着工具，这时抬头看她：“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以为睡大街只是一句简单的比喻。”
“那是沙滩，又不是大街。”夏眠小声反驳了一句，“谢谢。”
周燃停了收工具的手，正过身子看着夏眠。
“别光口头谢，来点实际的。”
夏眠把手机拿出来对周燃说：“二维码拿出来，我扫你两块钱。”
周燃顿了顿：“行。”
他掏出手机把收款码递给夏眠：“扫吧。”
“滴”的一声。
周燃看着微信跳出的到账两块钱，关了手机屏幕揣在兜里。
“行，现在说吧，想怎么谢我？”
夏眠睁大了眼睛：“我刚不是谢过了吗？还是实际的。”
“那是你赏我的，”周燃说，“我说那算了吗？”
“你这人怎么耍赖啊？”
“就耍了，报警吧。”周燃一脸坦荡，“我昨天一路把你从海边背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拿这么两块钱来打发我，你忍心吗？”
“忍心。”夏眠认真地点着头。
“你信不信我现在再把你背回去扔那？”
周燃走到夏眠面前，突然抬起手捏住她的脸颊，用虎口抬起她的下巴。
“我在你眼里就值两块钱？”周燃问。
“混熟了就可以不顾你周燃哥哥的死活了是吗？”
他的手在夏眠的脸颊上捏了两下，鼓起她的嘴。
“你怎么舍得的？没良心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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