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银钱,他送的心疼,却值得。
只要能让他儿子认知县大人为师。
他沈家,从今往后,就能背靠知县。
在镇上横着走。
若有朝一日鹤迟中了举甚至是进士。
他就当得一声老太爷了。
沈忠越想越开心。
嘴都要笑歪了。
“哎哟,那妾身可就放心啦,不过,我听闻知县的独子也在三山学堂,至今还未定亲,不然,明天把珠儿一并带着吧。”
段怜儿的眼睛咕噜一转。
把打听来的消息放在了心上,她撒着娇对沈忠嗔道。
“胡说什么,那是学堂!不是酒楼更不是茶馆!我就算再疼宠珠儿,也不可能把她带去学堂,再说了,珠儿才八岁,知县儿子听说都十六七了,你觉得可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平日里,我惯着你,这种大事,你别掺和。”
沈忠难得当着丫鬟的面,下段怜儿的脸。
他甩开靠在他肩膀上的段怜儿。
语气严厉的训道。
“老爷~你错怪我了,我就是想让珠儿长长见识,我哪敢妄想珠儿被知县大人的儿子看中啊,你也知道,这么多年,我就生了一子一女,为安还早早的去了,如今,我也就珠儿一个孩子了,我的心呀,除了给了老爷。
剩下的都给珠儿了,我当然盼着迟儿好,可我也想咱们珠儿以后好,知县大人只有一子,指不定看到珠儿就喜欢她,也认她当干女儿了呢,听闻知县大人认了咱们镇上一个商户人家的小丫头当干女儿,那凭啥我们珠儿不行。”
一条路不通。
还有另一条路等着。
段怜儿又换了个说法。
加上她提到早夭的儿子。
沈忠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别哭,我知道你是为了珠儿好,罢了,带着就带着吧,她一个小姑娘,知县大人见了总不能骂她,到时候你可得跟珠儿说好了,让她别闹,守规矩些,如果不得知县大人的喜爱,也别得罪了人家。
省的连累了鹤迟,知道吗?哎,我常年在外头跑,也不知道连山镇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你懂,想必你也是打听清楚了,不然不会说,方才我语气重了,是为夫错了,莫要再哭。”
沈忠帮她擦去眼泪。
然后搂着她细细的腰身。
回屋去了。
一个妾。
他竟然用了为夫二字。
当真是打定主意要抬段怜儿为正妻了。
他对段怜儿的态度,下人们尽数看在眼里。
自此,他们对段怜儿更加的恭敬。
“咳咳咳,嗬,tui——”董家二进院子的书房里,孟知理坐在太师椅上,捧着一本书看着。
他时不时的清嗓子,又咳嗽,还总是吐痰。
董卿鸢拿着一个专门用来吐痰的器皿,接着孟知理的痰。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满脸担心。
“怎的还没好清,之前不是请过临县的大夫,看了吗?那可是师承太医的刘大夫,医术高明的很呢。”
董卿鸢拍打着孟知理的后背,帮他顺气。
“比先前要好些了,可能是晚上吃的甜了,所以又严重了一些,嗓子有些难受,娘子,给我端杯热茶来吧。”
孟知理摸着董卿鸢的手,说道。
“不行,都晚上了,喝什么茶,况且,你还在吃药,大夫也严令你不许喝茶的,你忘了?”
董卿鸢都有些后悔了。
自从她的夫君当了知县。
早出晚归就算了,还总是生病。
她真怕哪天,夫君一病不起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当。
“好好好,我不喝茶,罢了,早些睡下吧,闻着这个蜡烛烟味,我嗓子就越发难受。”
孟知理放下书本,从椅子上起来。
然后牵着董卿鸢的手,去了卧房。
“明日福宝来,让她给你把把脉,福宝这孩子有灵气,先前我月事不调,小腹还有些疼,喝了她开的药方,连着三月,月事都正常的很。”
床上。
董卿鸢夸赞起干女儿来。
眼里的得意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嗯,福宝能干,又聪慧,不光医术,就连学识都不比学堂这些学子差,只可惜,这世道,女子艰难,若福宝是男子,肯定大有出息,罢了,不说这个了,早些睡吧。”
孟知理的喉咙总感觉卡着痰。
呼吸有些不顺。
他不想说话,又怕娘子担心他的身体。
只好谎称困了。
“行,睡吧。”董卿鸢闭上眼睛。
睡在床的里面。
她侧过身子,面对孟知理,左手搭在他的胸口上。
没一会,呼吸声就沉重起来。
而孟知理的嗓子却有些痒,他怕吵着董卿鸢。
愣是憋得脸都红了,也不咳出来。
嗓子里的痰,硬生生被他咽下去。
最后难受到了极点,竟也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
天已大亮。
穿好衣服,洗漱完,夫妻俩去了董玮的一进院,与他共进早饭。
辰时初。
沈忠带着儿女来到三山学堂大门口。
门房通传后。
三人才被允许进来。
穿过三山学堂。
来到了董家一进院的堂屋里。
丫鬟早已在左侧放好了茶水。
共三杯。
一杯也不多。
“小民见过知县大人,董山长。”沈忠姿态放得很低。
虽然未跪,但是腰身都快弯到了膝盖。
“学生见过知县大人,见过董山长。”沈鹤迟也拱手作揖行了礼。
唯独沈珠儿抬起头,四处乱看。
“珠儿,还不见过知县大人!”没听到女儿的声音,沈忠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
“哦,珠儿见过知县大人。”沈珠儿这才反应过来。
她并未下跪也没弯腰,双眼平视着孟知理。
瞧着十分无礼。
孟知理没生气,毕竟是个小姑娘,年岁又与他疼宠在手心的干女儿相近。
只嗯了一声。
就让他们坐下了。
“你叫沈鹤迟?榜上多少名?”沈家祖籍不在杞溪县。
原本孟知理想着调查一番,偏偏他身不在长安镇,加上沈家今日就来。
所以对他一无所知。
“学生不才,榜上第四名。”坐在椅子上的沈鹤迟,一听知县喊他。
连忙站起,回道。
“不错,不低了。”见他长相不错,姿态也端正,学识又不差,孟知理并未难为他,但是因为沈忠送礼这件事,所以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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