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能,帮,我,卖,掉,吗?”从早到晚都在地里捡碎稻,江康白皙的皮肤,变得黑黢黢的。
像一只刚出炉的烤鸭。
“好,爹爹明天就带你去镇上,帮你卖掉,到时候你亲自给福宝选个礼物。”
儿子想什么。
江柱子自然知道。
他这么辛苦捡碎稻。
估计就是想自己赚钱给福宝买礼物。
“多,谢,爹,爹。”果然。
听到这话。
江康瞬间开心了。
第二天,父子俩就赶着日出前,离开江家村。
到镇上,刚好是辰时。
这时候镇上的菜市街有早市。
不少小贩在卖东西。
江柱子抱着儿子,挎着小竹篮,找了一个收粮食的人,卖掉了这篮碎稻。
竟然换了足足十五文。
“儿子,你赚大钱了,说,想买什么,要不要先给自己买个肉包子吃?”
江柱子提着空篮子,把儿子放到地上,牵着他的手。
第一次来镇上的江康,觉得哪哪都新奇。
他的大眼睛,到处看着。
“不,吃,要,给,美,美,买。”江康摇头。
拉着爹爹的手,朝前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菜市街的街头。
一路上,各种香味往江康的鼻子里钻。
他馋的不行。
干脆移开视线,看都不看。
父子俩来到饰布街。
铺子他们不敢进去。
只能在街边看看小摊子。
江康年纪小,走了一会,江柱子就把他抱起来了。
他的视线也从看仰视,变成了俯视。
“爹,爹,停,下。”走到缀珠巷,这里路两边全是摆摊的。
大多是卖首饰和胭脂水粉之类的,也有卖布的和做好的鞋子。
江康的眼睛,望着一处摊子。
江柱子顺着儿子的视线走了过去。
这处摊子不是摆在地上的。
用木桌支了起来。
江康要是站在地上,连头顶都碰不到。
“这,个,好,看。”江康指着一个镂空木雕莲花簪子说道。
别看是木头做的。
可这木头拿到手里带着淡淡的香味。
做工也很好。
“你眼光倒是不错,请问这簪子怎么卖的?”江柱子帮着儿子问向摊主。
摊主是个妇人。
穿衣打扮都普普通通。
年纪四旬左右。
脸上总是带着笑。
因此,皱纹也很多。
“你们是今天第一个问价的客人,这样吧,不用还了,给我十三文就行,就当开张了。”
妇人开的价不高也不低。
若是江柱子自己买,他可能会还还价。
但这是儿子送给福宝的礼物,他干脆让儿子自己决定了。
“买吗?”江柱子低头问向儿子。
“买。”江康立马点头了。
“好。”江柱子把儿子放下来。
然后从腰间掏出铜板,数了十三文,递给摊主。
随后接过簪子,又问摊主要了块不值钱的碎麻布,包住放到了竹篮里。
“这下满意了吧?还剩两文,是想攒着,还是去买好吃的?爹都听你的。”江柱子又抱起儿子,离开了饰布街。
“买,刚,才,那,个,油,饼。”
江康软萌萌的说道。
“行,馋小子,爹就知道你想吃,走吧。”
父子俩,回到了菜市街。
巧的是,油饼刚好卖两文。
把剩下的钱递给摊主,江柱子将油饼塞到儿子手中。
“爹,爹,给,你,吃。”然而,江康却推拒回来。
“嗯?你不是想吃油饼吗?”江柱子不懂。
“给,爹,爹,买,的,这,是,我,自,己,赚,的,你,和,美,美,都,有。”
这么长的话,江康说的实在艰难。
他方才路过这里,看到爹爹望了油饼摊一眼。
就记在心里了。
这番话,让江柱子这个壮汉,眼睛瞬间红了。
儿子辛辛苦苦好几天赚的钱。
自己一文钱没花。
光想着他和福宝了。
这么好的儿子,他简直积了几辈子德才配拥有啊。
想到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
他就臊得慌。
“好,爹爹,吃,不过康儿也要吃,咱们爷俩,一人一半。”江柱子把儿子架到他的脖子上。
让江康抱着他的头。
随后把油饼掰成两半。
父子俩一人一半,抓着油饼一边吃一边出城。
两人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时间很快来到二十五日当天。
江家小食铺歇业一天。
江家所有人都在家里陪伴江福宝。
下人们装饰着庭院,打扫着花园。
路过的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有女出嫁呢。
这么喜庆。
“阿奶,没必要弄的这么隆重吧,你请了多少人啊?”江福宝看着花园里和一进院的庭院里摆了十来张桌子,都是从邻居那借的,和铺子里抬来的。
她是八岁,不是十岁啊。
弄的这么大。
有些夸张了吧。
“是阿奶没说清楚,我们这里,不做十岁,我们这里讲究的是八。”张金兰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什么意思?”江福宝不懂。
“意思不做十岁,我们都做八岁,真笨。”江同土从学堂回来了。
他端着碗,嗦了一口面条,又白了江福宝一眼。
“五哥,今天是我生辰,你要是把我惹哭,小心阿奶揍你!”江福宝故意吓唬着他。
“姑奶奶,小的知错了。”江同土立马认怂。
他要是把妹妹惹哭。
别说奶奶了。
全家都得轮番揍他。
他才不傻。
“哈哈哈哈,五哥真怂,对了,我的礼物呢?”江福宝伸出双手。
微微抬起下巴,问江同土索要礼物。
“在我屋里呢,你放心,五哥咋可能会忘记送你,你既然吃完早饭了,就赶紧回去梳妆打扮吧,不然来不及咯。”
已经过了辰时。
江福宝连头发都没梳。
“好吧,那我先回去换衣服,让娘亲给我梳头。”江福宝这才放过他。
带着雪浣回到二进院子了。
太阳越爬越高。
花园被下人打扫干净。
那些盛开的花朵,仿佛在庆祝江福宝的生辰。
连廊上,挂着一排排的小灯笼,和各色纱布做成的丝带。
被风一吹。
美不胜收。
打扮好的江福宝,跟爹娘从二进院子过来。
看到这一幕。
惊呆了。
“哇,好漂亮啊,泉儿,这些丝带是谁做的?”江福宝拎起裙子,小跑到连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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