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竹抬眼望向四人,眸中恨意汹涌,她冷冷开口:
“即便杀了又如何,你们不过是群禽兽罢了。今日,我就算是死,也绝不让你们得逞。”
她的声音虽然沙哑无力,却异常坚定,每一字都蕴含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此刻,苏润竹心中明白,自己怕是要辜负璃姐姐的厚望了。
活着对她而言,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为了避免遭受侮辱,她别无选择,只能走这条绝路。
刹那间,苏润竹从口袋中猛然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脖颈刺去。
壮汉们见状,惊恐万状。
立即扑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
随后,将她重重摁倒在地。
其中一人更是愤怒地在苏润竹背上狠踹一脚,吼道:
“想这样轻易了断?休想!要死,也得死在我们兄弟身下!”
苏润竹已经完全无力反抗,她虚弱地倒在地上,头脑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晕眩。
背上那只粗粝大手的沉重压迫,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难耐!
尽管如此,苏润竹却连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彻底失去了。
她没有哭泣,没有呼喊。
眼中空洞无神,死寂一片,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已消逝。
前天,这群牲畜在别墅内肆虐了一整夜。
直到晨曦初露,他们才停止了残忍的暴行,暂时饶过了那几个已奄奄一息的女人。
次日,中午时分。这群男人将她们尽数押上了车,显然是打算返回他们的巢穴。
苏润竹深知,一旦被带到那里,她将会完全沦为这群畜牲的玩物,生不如死。
她不愿轻易屈服,更不打算放弃任何一丝反抗的希望。
苏润竹始终在暗中寻觅逃脱的机会,今天,她终于等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时机。
她利用光头等人分散搜寻物资,车内仅余一名看守之际,果断采取行动。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随即用贴身小刀迅速割断了绳索。
然后,苏润竹凝聚起最后的一丝力量,猛然刺穿了看守的头颅,毫不迟疑地终结了他的生命。
幸运的是,这两天他们并未对苏润竹进行搜身,否则她唯一赖以自保的武器也将被夺。
这是苏润竹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首次杀人,但她并没有害怕。
望着那个看守倒下,她的心中只有解脱与畅快。
紧接着,苏润竹立刻为其他女子解开了束缚。
并冷静地告知她们,分头逃跑将大大增加生存的几率。
其他女子也纷纷表示赞同。
她们认为,即便冒着被丧尸咬死的风险,也胜过再次落入那些恶人之手。
于是,她们迅速分散,各自狂奔而去。
可是,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她们,还没有跑出多远,那群壮汉便寻找物资归来了。
目睹此景,光头怒不可遏,立即部署人手,分头进行追捕。
在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下,苏润竹无暇回头查看其他女人的情况,她只能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
她感到茫然无措,不清楚自己此刻正身处于哪座城市,也不知道即将被带往何方。
但苏润竹深知,只有不断奔跑,才能逃离那群男人的魔爪。
她本想找一辆车逃跑,但放眼望去,全是报废的车辆,可用的车辆难觅踪影。
更糟糕的是,其中四个男人已经驱车紧追其后,没有留给苏润竹任何喘息的机会。
由于她已经两天没有喝过水,也没有吃任何食物。
加上高温的折磨,苏润竹终于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妈的!快把她捆起来,拉上车!”男人凶狠的声音将苏润竹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紧闭双眼,无力地任由他们捆绑自己。
恰在此时,一阵突兀的汽车轰鸣声划破道路的宁静,将周围的沉寂一扫而空。
但苏润竹对陌生人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幻想,即使有人路过这里,又能改变什么呢?
在这个世道,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奋力挣扎。
谁又敢轻易涉足他人的纷争,冒着生命危险去多管闲事?
毕竟,冷血和自我保护,才是这个末世中的生存法则。
只可惜,苏润竹领悟到这一点时,已是为时过晚。
否则,她又怎会落得被吴大用背叛的下场。
四个壮汉对车辆更是视若无睹,毫不在意,他们自信满满,坚信没有人敢惹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分身乏术,他们连这辆车也不会放过。
他们继续手中的动作,连头都不转一下。
……
而在远处的房车内,五双眼睛静静地目睹了这一切。
尽管他们对那四个恶徒欺凌一名女子的残暴行径,感到愤慨与厌恶,但在江瑾璃的影响下,他们早已学会了不再轻易流露任何同情。
在这个末日,这样的悲剧屡见不鲜,每个人的生死都是命中注定,他们管不过来。
因此,房车没有丝毫减速,迅速从那四个壮汉身旁掠过。
江瑾璃懒散地靠在座位上,目光冷漠地扫过那些壮汉,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然而,就在她即将收回视线之际,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地上那个受欺压的女孩身上。
看清女孩的面容后,江瑾璃不禁怔愣了一下。
脸色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她迅速挺直身体,沉声命令道:“停车。”
未待车辆完全停稳,江瑾璃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车门。
沐渊和其他几人互望一眼,眼中满是困惑之色。
但他们并没有犹豫,迅速下车紧随其后。
江瑾璃的身形恍若闪电,霎时间已经到了四名壮汉身前。
其眸中杀意凛冽。
她手中的利刃,犹如死神之镰,毫不留情地划过四人的咽喉,其动作之迅猛与精准,令人咋舌。
四位壮汉尚未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呼喊,头颅便已脱离身躯,重重地砸落在地。
江瑾璃瞥见他们手臂上的虎头纹身,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随后,她转身蹲下,为苏润竹解开身上的绳索,并轻轻扶她坐起来,让她半依偎在自己怀里。
沐渊四人走到一旁,默默观察着江瑾璃的一举一动。
很快便心照不宣。
显然,这位姑娘对江瑾璃而言,并非素昧平生之人。
苏润竹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头脑昏沉,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梦境中。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能在这迷蒙之中,清晰地嗅到璃姐姐身上那股熟悉的清香呢?
江瑾璃把她扶稳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唤道:
“醒醒。”
接着,江瑾璃拿出了一瓶水,慢慢地倾斜,让清凉的水缓缓地流进苏润竹的嘴里。
苏润竹本能地吞咽着,这水分瞬间滋润了她干渴的喉咙,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感。
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死亡的细胞,都在重新焕发生机。
她急切地想要喝更多,却被江瑾璃适时收回了水瓶。
对于严重脱水的人而言,不能过量饮水。
苏润竹的意识逐渐苏醒,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目光落在江瑾璃身上时,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她轻声呢喃:
“璃姐姐,真的是你吗?难道我又在做梦了吗?”
在苏润竹最绝望的时候,江瑾璃的强大身影总能成为她力量的源泉,勇气的灯塔。
此刻,即便是幻觉,也足以温暖她心,带来慰藉。
江瑾璃听后,轻轻扶住苏润竹,让她坐稳,随后淡然地回应:
“是我。”
苏润竹愣住了,目光掠过一旁的四具无头尸体,泪水瞬间决堤,放声大哭。
她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江瑾璃,将头埋在她肩头,哭得撕心裂肺:
“呜呜呜,璃姐姐,真的是你,太好了……璃姐姐……”
江瑾璃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微微一怔,但她并未将苏润竹推开,而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江瑾璃语气难得轻缓,轻声安慰道:
“好了,别哭,已经没事了。”
然而,江瑾璃的安抚并未奏效,苏润竹的哭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加伤心欲绝。
此刻,苏润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与痛苦,迫切地想要向江瑾璃倾诉自己的所有委屈。
于是,她抽抽搭搭地说:
“璃姐姐,舅舅狠心把我卖了,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亲人了……父母也早早地离我而去,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我……这到底为什么啊!”
悲伤让她浑身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委屈一泄而出。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璃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喜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我心里好难受,呜呜呜……”
“璃姐姐,这两天,我害怕得不得了,几乎以为自己肯定活不下去了,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姐姐,谢谢你……”
沈青瓷几人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话,也不禁心下动容。
江瑾璃听后,手微顿,不知想到什么,表情有些冷冽,眼中也闪过一丝厉色。
但见苏润竹身子抖得厉害,江瑾璃的神色旋即柔和下来,慢慢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江瑾璃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的舅舅最终还是选择抛弃了她。
苏润竹此时的心情,江瑾璃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人性之复杂,实难一语道尽。今日能在此相遇,实属幸运。
否则,苏润竹如果再被掳回,其命运不难想象,定是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中。
如此纯真干净的灵魂,江瑾璃实在不愿让它就此湮灭在人性丑恶的深渊里。
她衷心希望,苏润竹能永远保留初见时的那份温暖的笑容。
想到这里,江瑾璃坚定地许下承诺,“他们若不要你,我要你。在这个末世里,我会让你照样活的自由而快乐。”
她又轻声补充,
“跟我走,我会带你变强,给你一个家,愿意吗?”
苏润竹被这番贴心的言辞深深触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愣住了。
江瑾璃的话语宛如蜜糖,甜入心扉,令她心生愉悦。
一股暖流自苏润竹心间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个细胞,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受。
苏润竹破涕为笑,眼中满是温暖与喜悦,她连连点头,哽咽着回应道:
“嗯嗯,愿意,非常愿意。璃姐姐,你真好,我好开心呀,谢谢……真的谢谢你……”
由于情感的剧烈波动,苏润竹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在江瑾璃的肩头失去了意识,晕倒过去。
见此情景,江瑾璃轻叹一声。
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苏润竹打横抱起,不顾她身上的尘土与汗水,大步向着房车走去。
沈青瓷四人紧随其后,目光紧紧锁定在江瑾璃的背影上。
他们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觉得江瑾璃那复杂且充满矛盾的人格魅力,格外吸引人。
她并非善类,却偏偏拥有一颗善良的内核。
她既是冷酷的杀戮狂徒,也是无情的疯子。
是手段凌厉的执行者,也是一个决绝果敢的刽子手。
但同时,她也是希望的明灯,是温暖人心的贴心小棉袄。
更是他们甘愿倾尽所有、终身追随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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