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厌自知理亏,弱弱道:“没想到会摔。”

    “摔疼了吗?”

    苍梧厌缓了过来,左手撑起,右手托着少女的后脑勺,动作极轻地翻了个身。

    人的身体很是脆弱。

    这么一小会,苍梧厌就摸到她脑袋上鼓起的一个大包。

    “师妹,你疼吗?”

    邬映月木着脸:“你说呢。”

    苍梧厌的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抱歉。”

    邬映月:“你放开我吧。”

    “我帮你缓解一下。”苍梧厌伸手要帮她。

    邬映月从他怀中挣脱,趁着清醒的瞬间,飞快地爬了起来。

    “不用,我能忍。”

    她已经习惯了疼的感觉。

    只是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锻体,皮囊有点弱,摔几下就会留下红肿伤痕。

    “你还好吗?”

    她揉了揉脑袋,看向苍梧厌。

    只见容貌昳丽的男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色红润如血,如瀑长发披散开来,领口微敞,露出的冷白肌肤上红痕密布,像一株邀请人采撷的曼珠沙华。

    邬映月叹了口气。

    她翻出治跌打的灵膏涂到后脑勺的大包,手腕一转,又取出一盒除疤去痕的凝露。

    “喏,这个药给你,你自己涂。”

    邬映月看向结界外。

    那里空无一人。

    师尊应该是想让她好好修炼,去休息的地方等她了吧。

    邬映月有些失神。

    苍梧厌拿起少女给自己塞的药瓶一看,眉心突突直跳。

    “我又不是女孩子。”

    邬映月凉凉看他:“你最好涂一下。”

    “不然你这样出去,我有嘴都解释不清。”

    “而且,我不想让一个看起来被蹂躏无数次的人教我。”

    苍梧厌胸口一堵。

    他气鼓鼓地坐起来,打开瓶子,一边给自己涂药,一边幽怨地反思起来。

    一切都变了。

    一直以来,他在师弟们面前都是温柔耐心好兄长的形象。

    虽然有时候会被抱怨几句黑心肠,美人蛇,但几乎很少有人不夸他性格好。

    可今日,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精心塑造许久的形象全然崩塌。

    在她面前,自己恶劣毒舌又暴躁。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被压了一头。

    是的,他被一个十五岁,杂灵根,血脉低劣,却和他师出同门的小姑娘,压了一头。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等下还得教她。

    教不好,他就不能回鬼族。

    苍梧厌咬了下舌尖,恨不得立马去死。

    苍梧厌认命地涂上了药。

    好在药效确实不错,没一会的功夫,他身上的红痕就消了个七七八八。

    结界内安静得可怕。

    苍梧厌看向原本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有些不适应的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邬映月支着下巴,秀气的眉毛轻轻挑起:“当然是在等你。”

    苍梧厌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起了坏心思:“你喊声师兄听听。”

    邬映月从善如流:“师兄。”

    诶?

    怎么和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照理来说,她不应该很抗拒吗?

    苍梧厌看着不按流程走的少女,嘴角抽了抽,道:“然后呢?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邬映月能屈能伸,她仰起脸,冲苍梧厌甜美一笑,乖巧开口:“师兄,您可以教教我吗?”

    这一句师兄喊得苍梧厌全身舒畅。

    他别开眼,心底升起一丝得意,面上却还是一脸为难:“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教你一下。”

    “你刚才选的是剑道?”

    邬映月点头:“嗯那。”

    “把你的剑拿出来给我看看。”

    邬映月:“我的剑?”

    她伸手把剑丢给他:“喏,在这。”

    苍梧厌没想到她这么爽快,他接住长剑,定眼一看,眸底闪过浓浓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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