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穹峰,水天阁。

    一道金光闪过,少女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庭院正中间。

    小鸦见状,扑着翅膀飞快地迎过来:“小主人,你回来了啊?”

    邬映月侧眸扫了眼安静的院内,问道:“祝师兄呢?”

    小鸦道:“他在茶室等您。”

    “小玄先回去了,他说等你下次出秋的时候,他和你一起去。”

    小鸦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玄还让我问一问你,刚刚在鸣光殿外的时候,好不好玩。”

    “好不好玩?”邬映月皱眉,明显有些不解。

    小鸦落在邬映月的肩头,黑豆眼中浮出几分疑惑:“我也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前脚刚走,他就拉着小八出门了,映月,你在鸣光殿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

    是指霍长老吗?

    邬映月正好奇着,偏殿的茶室内,便走出一个儒雅公子。

    “小鸦说的,是鸣光殿外,师兄给霍长老施了真言咒一事。”

    “当时我和师兄在暗处,鸣光殿外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一清二楚。”

    祝鹤来娓娓道来,清浅的眸光中闪过几分笑意。

    邬映月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霍长老明明看起来很害怕,却还是会说出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话。

    也罢,要不是师兄施了真言咒,她恐怕还不知道那霍长老会有那么多的意见。

    “怎么样,掌门有告诉你玄晶续魂灯上的封印如何解吗?”

    青年温声说完,清润的眸中浮起些许好奇。

    邬映月点点头:“说了。”

    “那便抓紧时间吧。”

    祝鹤来转身踏进茶室,见少女还没跟过来,不禁回眸,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怎么了?”

    邬映月盯着祝鹤来看了一会,旋即摇摇头,道:“只是还有点不适应。”

    “我怎么也无法把你和碧穹峰联系起来。”

    前世那个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的紫剑峰师兄,竟然长了毛绒绒的尾巴。

    他真的不是半路顶替的吗?

    可是相处时那些小细节又告诉她,他就是记忆中的祝鹤来。

    只是前世与他不太相熟,便不知道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邬映月又觉得很合理了。

    大概就是因为半妖的身份,所以他不怎么与人亲近吧。

    那个时候的他,像冬日的暖阳,看着温暖耀眼,其实没有半点温度。

    纵然对别人笑得再灿烂,却还是有距离的。

    邬映月拉回思绪,端着玄晶续魂灯走进茶室。

    茶室开阔,有一方五六人座的长桌。

    桌上摆着泡好的茉莉香茗,清新馥郁的茶香透过紫砂壶随风飘出,少女轻嗅了下,抱着续魂灯坐到了祝鹤来对面。

    “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没有外人的打扰,邬映月小心翼翼地将续魂灯放到桌前,旋即抬手,按照掌门教的法子,运起金系灵力,将上面的封印一点一点解开。

    续魂灯灰扑扑的。

    随着封印瓦解,才慢慢显露底下的华彩。

    琉璃灯制成的灯柱,灯身虽透明,但被光一照,便会流淌出幻梦般的光采。

    琉璃灯上,是花纹繁复的鎏金盖,鎏金盖上,嵌着两条细长的铁链,铁链上凹凸不平,像是刻了密密麻麻的梵文。

    邬映月凑近一看,发现看不懂。

    指尖拂过莲状底座,按了下底端的红宝石,才抬起眸,看向灯盏中慢慢浮现的玄晶。

    “里面的玄晶,便是神识和魂魄的寄存之处。”

    祝鹤来的声音从对面缓缓传来。

    邬映月看着中间晶莹剔透的玄晶,有些好奇地望向对面的青年。

    “师兄,这是你们妖族的至宝,你就没想过拿回去吗?”

    青年轻抿了一口茶,薄唇因沾了茶水,变得红润水艳。

    他一言不发,眼尾上扬的弧度却格外撩人。

    邬映月飞快收回视线,在心中啧啧称奇。

    若不是这年头大家更偏爱那种清冷挂的长相,不然就凭谢寻舟的姿色,完全不可能成为宗门最受欢迎的男修。

    毕竟祝师兄怎么看,怎么都比谢寻舟好看啊。

    “玄晶续魂灯,是妖族当年献上的宝物。”

    “只是这宝物原本是给师尊的,师尊嫌太占地方,就放到宗门保管了。”

    邬映月闻言,小脸皱成苦瓜:“既然是献给师尊的,那掌门还一脸不愿意。”

    “掌门这人向来如此,习惯就好。”

    祝鹤来神色淡淡,他瞥了眼桌上的续魂灯,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取出二师兄的神识了。”

    邬映月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取出封天剑,将那抹封存的神识小心翼翼托进玄晶灯中。

    她屏住呼吸,动作极其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打乱了步骤。

    等神识彻底融入,玄晶慢慢亮起,直至光采照亮整座灯盏,邬映月才松了口气,缓缓坐直了身体。

    “这样就好了吧?”

    邬映月仰眸,如释重负地看向祝鹤来。

    后者似乎被少女行云流水的动作惊住,他压下眼中的讶异,点了点头:“嗯。”

    “还蛮简单的嘛~”

    邬映月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刚要伸个懒腰,却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一道极低的吸气声便从识海升起。

    “这灯,好小。”

    男声低沉,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嫌弃。

    邬映月听着这熟悉的嗓音,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师兄?”

    “你还在啊?”

    男声闷闷的,他嗯了一声,小声道:“没死透。”

    他也没想到,就那一丁点的神识,竟然能被她盘活了。

    活就活了,他的神识,好像还在一点一点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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