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回来了。”
殷玄唇色苍白。
他满脸惊慌地看向身后的紫眸男孩。
后者也抿紧了唇,稚嫩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凝重。
殷玄手脚冰凉,险些有些站不住。
殷离看着他,咬了咬唇,道:“你别害怕,我来想办法。”
那串脚步声越来越近。
邬映月站在原地,仿佛还嗅到了若有若无的酒气。
她侧过眸,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高大的墙角下,有道颀长的影子慢慢靠近。
沉重的威压迎面扑来。
邬映月听到殷玄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不想看见他吗?”
殷玄摇摇头:“不想。”
邬映月抬眸看向一脸严肃的殷离:“那你呢?”
殷离攥紧手,道:“我要守着小玄。”
他声音虽小,但语气极其坚定。
苍梧厌闻声,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身侧,邬映月看着两个下定决心的小孩,深吸了口气,道:“那我有个办法。”
邬映月低下头,视线落到苍梧厌的头顶。
苍梧厌心底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姐姐,你说的是什么办——诶?!!”
话还没说完,苍梧厌忽然觉得身上一凉。
身上的隐身夜行衣被女子一下掀起。
苍梧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丢到背上。
“抱紧了,阿厌。”
这次没喊殿下。
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苍梧厌来不及细想。
他生怕自己掉下去,只能伸手,紧紧地抱住女子细长的脖颈。
颈间传来微微的窒息感,邬映月两眼一白,差点没背过气去。
“倒也不用那么紧。”
她缓了过来,把长袍披到身上,又弯下腰,左右手一拢,把发呆的兄弟俩同时抱起。
殷玄和殷离只觉得脚下一轻,反应过来时,他们两人已经双脚腾空,稳坐邬映月怀中。
隐身衣袍下,柚子花香浮动。
殷玄和殷离靠在她身上,不约而同地听到了她砰砰的心跳声。
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将他们包围,心中的紧张和惊恐,似乎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殷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殷玄则是吸了吸鼻子,往邬映月怀里拱了拱。
“别乱动,我要掉下去了。”
苍梧厌不满的声音传来。
殷玄险些哭出来:“对不起。”
邬映月:“你们别说话。”
那人似乎更近了。
邬映月目测了一下距离,担心自己会被撞上,于是揣着三个崽,艰难地往墨弦宫外的桂树下挪了挪。
一步,两步,等她全身都隐入阴影了,邬映月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就在这等吧。
邬映月安抚性的拍拍三个崽,让他们不要担心。
然后便站在树下,看着那位醉醺醺的魔尊脚步虚浮地从转角走出,歪歪扭扭地朝着墨弦宫走去。
他像是喝了很多酒,两颊还泛着不正常的酡红。
但尽管如此,他的俊朗依旧不减。
朦胧的月光照耀在他脸上,为他添了几分独特的倜傥。
邬映月看着这人路过,心想怪不得五师兄和六师兄出落得那么好看。
原来一半是遗传了前魔尊。
邬映月心中感慨,本以为能就此目送他回去,却不料男子走到一半,忽然拐了回来。
“什么气味?”
他站直身,泛着朦胧醉意的凤眸望向那棵亭亭如盖的桂花树。
夜里很静,微风拂过,带出沙沙的声响。
魔尊皱起眉。
他嗅着空中浮动的柚子花香,凤眸中掠过极淡的疑惑。
这里明明长的是桂花树,为何会有柚子花香?
不对劲。
魔尊想了想,又往这边靠近了几步。
浓重的威压慢慢靠近,邬映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她身上抱着的几个小崽子感受着那股压迫感,也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慢慢靠近。
眼看着那衣着华贵的男子马上就要走到桂花树下。
倏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凭空响起。
“魔尊大人,留步。”
那声音很近,近得让邬映月觉得,他是在自己耳边说的。
邬映月身形一僵,差点有些没抱稳。
右手边的殷离险些滑下去。
邬映月心中慌乱,刚想去捞,就感觉旁边有人伸出手,淡然自若地托住了殷离的臀。
“此乃墨弦宫的通神桂树,非我鬼族,不可靠近。”
男声清澈,如同春日初融的雪水,凛冽而干净。
邬映月觉得耳熟,想了一会才记起,这是敖澈的声音。
哇。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监察牢狱吗?
怎么会来这里。
真是及时雨。
邬映月想着想着,就听到不远处的魔尊轻哼一声,质疑道:“你们鬼族还搞什么通神树?”
“毛病。”
“你以为我很想过去看吗?”
他冷声说完,慵懒转身,故作淡定地走了回去。
他似是想装作自己没醉,每一步都走得刻意而认真。
邬映月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抿抿唇,刚想把笑憋回去,就听到身侧的男子再度开口:“魔尊大人喝醉了吗?需要下官送您回去吗?”
魔尊怒了:“谁说的?”
他加快步伐,七拐八拐的跑进墨弦宫,踏进宫门前,回头瞪了眼树下立着的玄衣男子。
“本尊千杯不倒好不好!”
“还有。”
“巡狱司,你真的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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