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满眼绝望,踉跄着往前跑。
萧鹤羽扯了下嘴角,抬手,拉弓,仿若逗弄着猎物一般,接连射出三箭,却箭箭都射在少女的腿处。
眼见箭羽射来,少女惊恐的加快步子,如此,那利箭便擦着她的小腿而过,并未将她射中。
少女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萧鹤羽身侧的人不由得打趣道:“殿下,这少女跑的倒是比林中的惊鹿还要快上些,果然这些奴隶还是比野兽有趣的多。”
萧鹤羽扯了下唇角:“玩多了也无趣。”
说罢,他漫不经心的又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固然漫不经心,却没了之前逗弄的意味。
沈舒意看着这一幕,目光冰冷。
奴隶?
乾国的奴隶一半来自于敌国的俘虏,可这些俘虏却并非将士,而是被掠夺而来的城村的百姓,另一半则是来自于大乾获罪而被流放的家族。
不管这些人因为什么成为奴隶,萧鹤羽作为一国皇子,也不该将这些人的性命视作玩物。
利箭迸发着寒光,急射而出,直奔少女的脖颈。
少女满眼绝望,根本不敢转头,眼见利箭将要射在她的喉咙,脚下一块石头将她绊住。
踉跄一瞬,箭矢擦着她的头顶而过,重重的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萧鹤羽不满的又拔出三支箭矢。
少女满脸泪痕,却还是不甘就这样死去,再度跌跌撞撞的 朝前跑去,而这一次,她跑向的方向正是沈舒意所在的位置。
沈舒意屏住呼吸,盯着少女的动作。
她跌倒几次,又快步爬起,到最后,可以说是手脚并用的爬向了这个方向。
就在这时,三支箭矢再度射出,皆是朝着少女的后心。
可或许是运气不错,少女慌乱之下,直接滚下矮坡,三支箭矢皆是擦着她的衣衫而过。
少女跌落在沈舒意附近,磕碰到了额头,眼前一片血色。
接连失手,萧鹤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驾!”
当即,一行人骑马逼近,萧鹤羽再度拉弓。
少女视线受阻,仍旧有着强大的逃生意志,挣扎着爬起来向前,满眼不甘。
她步子已经踉跄,却还是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
这时,又一支箭射出,正中少女大腿。
“啊!”少女闷哼出声,脸上顿时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疼痛不已。
萧鹤羽站在矮坡上,居高临下:“你倒是能跑,继续,你若能再躲得过我两箭,今日我便留你一命。”
闻言,少女眼里迸发出一阵光彩,她不顾腿上的疼痛,苍白着脸色继续向前跑。
可一条腿伤的极重,一面渗血,一面撑着向前,一瘸一拐间,萧鹤羽再度拉开了手里的弯弓。
少女眼中带着抹绝望,却死死盯着前方,不甘愿就这么死掉。
沈舒意藏在一棵树干后,心口发堵,她知道,从理智上来讲,她不该去管这个闲事。
萧鹤羽性情不定,人手众多,她贸然露面,怕是死路一条。
可……
可哪怕明知道不该,但沈舒意想,或许这就是她与萧鹤羽、萧廷善这样的人的不同。
恰在此时,琴心匆匆折回,此刻同样藏于一棵树的树干后。
沈舒意从裙摆上扯下一块薄纱,罩于脸上,对着琴心做了个手势。
琴心点了点头,目光冷肃。
下一刻,萧鹤羽再度拉弓时,就在那枚箭矢将要射出之际,沈舒意起身将一只药瓶飞掷出去。
与此同时,琴心扔出一把短刀,短刀同药瓶相撞,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小心!”
萧鹤羽身旁有不少高手存在,当下便有人反应过来,与此同时,两道身影立刻将他护在身前。
但药瓶在空中碎裂,淡白色的药粉已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
趁着这个当口,沈舒意快步上前,将少女拖拽到自己身侧。
“护住头,从这边滚下去,能有三分生路!”沈舒意给她嘴里塞了枚药丸,低声开口。
她腿上有伤,她没法带着她逃。
何况,就算是自己,也跑不过这些高头大马,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我”少女眼角湿润,话还没说完,一枚利箭自半空而落,随着‘扑哧’一声,没入少女后心。
许是因为剧痛,又或是因为这一切太过突然,少女瞳孔微张,却如解脱般露出了一抹释然。
这一瞬,沈舒意说不出的心堵,只生出一种想将萧鹤羽碎尸万段的冲动。
为什么这世道,有人拼死挣扎、用尽力气、只想求个生路却不能,可有的人明明享尽一切、高高在上、却还要践踏众生!将众生视作玩物?
沈舒意眼角泛红,哪怕早已见惯生死,可在这样的不公之下,还是红了眼眶。
少女眼角滚下一滴泪珠,对着沈舒意挤出一抹苍白的笑。
呵呵,这就是她的宿命吧……
她艰难的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白色玉佩,紧紧塞进沈舒意手里,竭力想说些什么。
可她实在太累了,挣扎了许久,声音却格外模糊,沈舒意靠在她唇瓣,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去黄…湘…湘……”
“小姐!快走!”琴心另一把短刀飞出,撞飞了一枚射向沈舒意的利箭。
顾不得暴露自己的位置,琴心厉声开口。
沈舒意喉咙发紧,攥紧掌心的玉佩,一头扎进林中。
“是毒…殿下!”柴彬捂着鼻子,看着应声倒地的几名侍卫,急声开口。
随行的郎中连忙上前,检查了几人的状况后道:“是毒,不过粉末在空中扩散开,毒性不强,且发现及时,所以这几人应当无碍……”
说着,郎中便先给萧鹤羽呈上一枚解药。
萧鹤羽服下药丸,视线落在不远处消失的那一抹蓝色,眼里多了抹兴致,满是志在必得之意。
“有意思,驾!”未等一行人,萧鹤羽当即骑马追了上去,柴彬一行人服下药丸,便也齐齐跟了上去。
沈舒意听着身后的动静,只恨的牙痒。
可惜前世她同连城学的一直都是治病救人之术,对毒的研究并不深,而且但凡大面积用的毒,毒性便往往受制,很难有见血封喉的效果,何况这些人还未见血。
虽放倒了一小部分人,却没能拖延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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