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镇是最靠近北海的渔村,那烟安县就是最北边的县城,县孤老院里,有一个身份不详,来历不详的失忆老人,3年前流落在烟安县街头,衣衫褴褛精神恍惚,后被当成走失的失智老人送去了当地派出所,奇怪的是此人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信息证明身份,就连指纹查询也是查无此人,于是只能将他安置在烟安县养老院,也算是帮帮这个可怜的老人,这一住就住了3年,也有人试着问问他的来历,但他除了麒麟两字就从没说过别的词。
“重阳节快到了,让老丢给咱们写些宣传的毛笔字吧!”孤老院护工口中的老丢就是失忆老人,老丢虽然精神有些问题,但有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善于模仿别人的动作,比如护工在纸上写句祝福的话,他依葫芦画瓢,但写的字绝对是书法家的水准,就连孤老院院长都收藏了几幅老丢的字,琢磨着要是老丢是个失智的书法大家自己就真捡到宝了。
“老丢,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走我们去院里晒晒太阳。”孤老院里不光有老人,还有孤儿,这个拉着老丢手往外跑的就是孤儿,一年隆冬还在襁褓中的他被丢弃在了孤老院门口整晚,早上才被人发现,结果只是熟睡没有一点冻伤,因其命硬院长给了名冬小石,小名‘石蛋’,也许是院长起的名特殊,这孩子大小就爱惹事,院里还没有人没被他捉弄过,不过他最喜欢拉着老丢玩,因为老丢是个傻瓜,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从不责骂自己。
“石蛋,又拉着老丢晒太阳呢?”护工们从小看着石蛋长大,虽然有时候烦他调皮,但是真当自己孩子看待。
“吴妈妈,你身后藏着什么好东西啊?”石蛋眼贼,早就看见护工身后飞舞的对联纸。
“好石蛋,让老丢给吴妈妈写个重阳节对联吧,吴妈妈肚子里没墨水,字也是见不得人。”老丢写的一手好字这起初还是石蛋发现的,起因是有年夏天石蛋把孤老院的玻璃砸坏了,院长罚他抄写三字经二十遍,这可把石蛋累坏了,打小调皮不爱读书,虽然到了上学的年级,但死活不去。只能院长当起了私塾先生,偶尔教他认认字,长大了进厂大螺丝也算是有个生路,结果第二天石蛋把自己罚抄的二十遍交给院长就露了馅了,那是正儿八经的蝇头小楷,已经超越字迹工整的范畴,堪称艺术,从那之后得知是老丢的手笔。
“帮忙,可以我要一打可乐,两包薯片,10根棒棒糖!我这可是给老丢要的!”护工憋着笑点头答应,毕竟是孩子,正是嘴馋爱吃零嘴的时候。
“好好好,那这四副对联,你让老丢赶紧写,重阳节就快到了!到时候有领导来视察,留个好印象,兴许还能自助多些!”越是偏远的地方,人越淳朴,心里越能想着点别人,孤老院里老人和孤儿总工100多号,院长和20个护工管理这么大票老人小孩精力和费用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放心,只要我要。。老丢要的东西拿到手,对联别说四副,就是再来四副也给你写好!”石蛋一副自信满满的勾着老丢的肩膀,咧嘴笑暴露了两颗缺失的大门牙。
孤老院307室台灯下,石蛋打开两瓶可乐,插上吸管,将一瓶可乐举到老丢嘴边,再将吸管放入他的嘴中,自己先演示了下吸气,老丢就跟着吸,石蛋看老丢也喝了开心哈哈大笑,老丢也学着哈哈大笑。
“老丢,咱们喝了人家的可乐,得办事啦,先写第一幅对联:
上联:金铸赤心,睦里亲邻,狮象朝归龙献瑞
下联:峰擎彩梦,扬仁举孝,麒麟入驻凤来仪”
石蛋并不完全认识这些字,但按着比划临摹总是会的,老丢也跟着写了起来,当写到麒麟时,老丢忽然急促的大叫
“麒麟,麒麟,麒麟。。。”
“老丢。。老丢。。。你咋啦?”老丢不受控制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麒麟,画完立马将纸丢到一边,蜷缩在墙角,似乎非常害怕,石蛋小心翼翼的靠近蹲在老丢身边,这是他这么久以来见老丢最反常的一次,到底老丢念叨的麒麟时什么?
“你是谁?”折腾了一夜石蛋合医睡在老丢床上,老丢早早地睡醒,坐在那里端详着石蛋。
“。。老丢。。嗯。。。你醒了”石蛋睡眼惺忪,看了看窗外天还未亮,老丢第一次说出了一句有逻辑的话。
“我是石蛋啊,我们是最佳组合啊!”
“石蛋,最佳组合,我是司马空,我是司马空。。。”老丢痛苦抱着自己的脑袋,只是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北角镇一艘渔船上,海风冷的刺骨,死魔将金唤生终于出海了,由于并非打渔,所以船长和船员也很悠闲,慢悠悠的在群岛中穿梭,毕竟轻松的赚钱谁不想呢,金唤生拿出一块黑得发亮令牌,正面是一个恐字,翻过来是个空字,这是恐尊者传给死魔将的恐字令,有这令牌如果护法尊者开会,自己不在时就由死魔将代替参加。
“师傅,你在哪里?”死魔将看看白雪和海水交叠的岛屿发出感慨。
“老丢,记起自己名字了,也能正常对话了,就是记不得其他事”院长看看护工,护工看看院长,其实老丢记起名字作用也不大,因为他的指纹都查无此人,这人八成是个黑户,不过能正常交流,倒也好,起码他能自己照顾自己,护工也就不用分心在他身上花力气。
老丢自从记起自己名字后,每日清晨都会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打坐,打坐时全身骨节还隐隐作响,这事儿只有石蛋知道,当然石蛋也不会对别人说。
“老丢,你每天早上那样坐着在干什么啊?”石蛋还是忍不住问了,其实老丢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睁开眼就自然而然去那样做。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做感觉很舒服!要我教你吗?”
“好啊!”从此恐尊者,失忆的司马空,冥冥中收了一个改变其余生的弟子冬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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