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报告,圣上便能更真切地感受建设成果,日后我们行事,也能更得认可与支持。”

    夏原吉恍然大悟,赶忙拱手行礼:“多谢恩师教诲,学生已明白了,定当按您要求,精心撰写报告。”

    陆知白微微颔首,宽慰道:“岁末已至,事务繁杂,辛苦你了。”

    夏原吉微笑回应:“学生并不觉辛苦,反倒感激恩师给予的锻炼机会。这三年来,学生如获新生,收获颇丰……”

    陆知白点头,笑意温和:“那便不打扰你了。我去找其他人,再做些安排。”

    此时的栖霞,人口众多,岁末将至,不少人准备返乡,局势颇为复杂。

    陆知白前往杨士奇处,吩咐他安排人手,整理一份最新的鳏寡孤独废疾者名单。

    此外,将户籍在栖霞的民众,按贫富标准分为三等,再把常住人口中贫困的那部分单独列出。

    之后,依照不同标准,尽快为百姓发放年节福利。

    今年的重点是防寒保暖,除大米、盐之外,还要发放棉布、干草、煤炭等物资。

    陆知白说:“如今人口众多,常住已超三万,不得不分级分类处理。赋税取自百姓,一毫一厘,应当用在刀刃之上……”

    杨士奇恭敬点头,拱手应道:“学生明白。”

    安排妥当后,陆知白回到府邸,唤来杨管事,着他筹备过年事宜。

    在古代,权贵身边的优秀长随要求极高,不仅要聪慧伶俐、能言善辩,还得熟知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清楚其背景人脉,宛如一部活的百科全书。

    更何况是管事。

    杨管事对陆知白手底下的人事关系都了如指掌,且均有往来。

    无论是教育领域的研究所、皇家科学院、医学研究所、栖霞女校,还是商业方面的百货楼、春和商业区,以及栖霞的工商、采矿业等。

    陆知白感慨道:“时光匆匆,一晃三年过去了。去年我不在家中,今年想好好过个大年。

    这三年里,大家齐心协力,取得不少成果。此次年夜饭,不妨办得盛大些,多设几个场子酬谢众人,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周全。”

    过年,作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正是联络感情、凝聚共识的好时机。

    杨管事连连点头:“侯爷,您的意思小的明白。

    那么大学、医学院、女校各设一场。在京师和栖霞分别为商人、作坊主等人开一场。”

    稍作思索,又道:“另外,在侯府周边再设一场,人选,便由侯爷您定夺……”

    这一场,邀请的自然都是手下举足轻重、备受信任之人。

    陆知白点头赞同:“具体的邀请名单和规格,你先酌情安排。确定之后,制作正式请柬,务必在腊月二十之前发出。”

    杨管事应道:“小的尽快落实,随后呈侯爷过目……”

    ……

    转眼便至大年三十。

    暮色未临,华灯已上。

    远处鞭炮声此起彼伏,隐隐传来。

    每处宴会早已布置停当,众人陆续抵达,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回荡其间。

    待夜幕深沉,陆知白来到公主府隔壁的民宅。

    年夜饭早已摆好,米酒也已温热,众人闲谈等候他的到来。

    陆知白步入屋内,含笑环顾众人。

    这些皆是他的得力手下,三年来一同历经风雨,成就诸多事业。

    此刻,陆知白忽然理解了老朱每年正月初一都要设宴招待群臣的原因。

    除了遵循传统礼仪,或许也有盘点人才的满足感。

    陆知白起身发表感言,诚挚感谢大家三年来的支持与付出。

    他又展望未来道:“以后,我等仍将携手共进。推进现有事业,我坚定不移,永不退转。”

    言毕,举杯先饮为敬。

    众人皆心潮澎湃,即便不善言辞之人,眼中也满是灼灼光芒。

    陆知白饮下一杯米酒,又尝了些菜肴,微笑道:

    “一会儿我便要进宫了,大家尽情享用,无需拘束。”

    随后,陆知白携妻儿进宫。

    女儿尚幼,只能乖乖躺在婴儿床上。

    除夕夜,宫中举行家宴。

    依旧是那些沾亲带故之人  以及老朱的旧部。

    因几位王爷陆续就藩,较之前两年,人数略有减少。

    陆知白与众人打过一圈招呼后,便带着陆清嵘去找朱雄英玩耍。

    朱雄英身着毛领锦袍,愈发显得面容俊秀,举止间已透着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朱雄英难得见到陆清嵘,今日相见,满心欢喜。

    虽说陆清嵘年纪尚小,又不言语,但终究是他三姑父之子,与其他孩子自是不同。

    陆清嵘依旧抱着奶瓶在嗦,眨着大眼睛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抱着他,轻声说着话,也不在意他是否回应。

    待年夜饭结束,朱雄英牵着陆清嵘登上高台,一同观赏烟花。

    宫宴结束,众人即将各自返家之时,陆知白走上前,抱了抱朱雄英,笑着祝愿他新的一年吉祥安康。

    夜晚,陆知白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洪武十五年,终究是过去了。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一年,老朱接连痛失至亲,几乎是至暗时刻。

    五月初一朱雄英夭折,八月二十四马皇后离世……

    如今,二人皆安然无恙,实在是幸事。

    远远的,钟鼓楼传来子时的鼓声。

    洪武十六年,终究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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